今日内阁议事, 裕亲王福全作为可参与议政的亲王出席, 遂太子胤礽与大阿哥胤褆皆在内阁旁听。
议事结束后, 太子和大阿哥皆要去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两人如今背后皆有拥趸, 各自形成党派。太子是正统, 支持者众多;大阿哥是长子,背后又有明珠排除异己壮大派系。
与此同时有中立派, 只听令于皇权, 观皇上态度稍稍倾向于正统储君。
因此,便是太子母家赫舍里氏如今势弱, 太子却并不势弱,与明珠党权利倾轧之时, 丝毫不落下风。
然两人此时并未刻意避开彼此,从月华门出去,相隔两步并行而往, 未有交流。
随从们皆在两位主子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静悄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惊扰到他们。
而众人行至御膳房附近的随墙门时,忽闻得内里两个太监略显尖细的声音
“近日御膳房清闲不少吧”
“便是皇上不在宫中,御膳房也还要为娘娘们准备膳食, 只专供乾清宫的茶房稍有些闲暇。”
“皇上銮驾该到济南府了吧”
“若行程无意外, 估计现下已经进入济南府了。”
“皇上此番南巡, 竟是一位小主都未带”
“皇上南巡意义重大,都不用皇子们伴驾,自然也不会带着嫔妃拖累行程。”
“指不定下头会送女子伺候皇上,回京后宫中就会再添几位小主了。”
“你不要命了敢妄议后宫之事”
“若是太子殿下随行, 兴许皇上不会留江南女子”
“你这话如何说”
“太子殿下离宫,你认为会带着谁”
“容女官”
大阿哥勃然大怒,抬腿便欲冲进去。
而太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箍住,摇头的同时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阿哥恶狠狠地瞪向太子,便是在此时,又听其中一太监问道“与容女官有何关系”
“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你不知道,皇上与容女官”他话并未说尽,但伴随着“嘿嘿”的笑声,语气中透出几分猥琐来。
大阿哥猛地甩开太子的手,几步向前,一脚踹开御膳房的随墙门,片刻后,里面响起两声痛呼。
随即大阿哥怒斥道“该死的奴才,我非得拔了你们的舌头不可”
太子眼见着大哥的随从一并跟进去,眼带寒光地转向小棠子,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这般说”
小棠子抖着身子跪下,声音也颤抖道“回、回太子殿下,自皇上罚女官在毓庆宫抄经,奴、奴才隐约听说过些,好似是、是说”
“说什么”太子冷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小棠子咽了一口口水,慌道,“说、说皇上与容女官有私情”
太子咬紧牙关,冷声诘问“你为何不禀报与我”
“奴、奴才不敢妄言,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还未说什么,他身侧闪出一个身影,正是大阿哥,他先是一脚踹向小棠子腹部,随后又一巴掌扇在贴身太监小柱子的脸上,怒道“狗奴才你莫不是也知道却隐瞒爷”
小柱子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奴才不敢,请大阿哥息怒,大阿哥息怒”
小棠子则是被大阿哥一脚踹得爬不起来。
太子见状,面带寒霜地转向大阿哥,质问道“小棠子到底是我的人,便是有错,大哥如此越俎代庖伤我的人,恐怕过了吧”
“呵”大阿哥冲着他讽刺一笑,转身命令道“来人,将那二人送到慎刑司去,用最重的刑罚。若是活着出来,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是,大阿哥。”
大阿哥身边的侍卫领了命,随后走进去,不多时便拖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太监出来,向太子与大阿哥行了一礼,向内务府慎刑司而去。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阻挠,而是对大阿哥道“事关皇阿玛和姑姑的名声,岂能如此大张旗鼓”
大阿哥冷冷地勾起唇角,“杀一儆百,往后谁再敢信口雌黄,这便是下场”
太子微微一默,不置可否。
大阿哥嘲弄地看着他,“还是说,太子为名声便可息事宁人”
“我与大哥行事,向来不同。”太子说完,并不再与他分说,抬步继续向慈宁宫去。
两人间气氛紧张,及至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时,也显出几分诡异来。
太皇太后目光如炬,自然一眼便发现两人间的不对劲,径直向太子询问道“胤礽,你与大阿哥为何如此可是又有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