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私盐案将二人的矛盾彻底激化,侥幸全身而退的董度恨毒了鲍忠,双方正斗得如火如荼。
这日,鲍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韩熙。
鲍忠极欣赏魏景,立即亲自见了,本以为只是寻常通讯,他正暗赞送信者不俗,谁知韩熙呈上的信笺,却让他大吃一惊。
「濮人对我和子况生恨?欲借董度之手一石二鸟,彻底将我置之死地?!」
魏景借口夷族告密,将濮人阴谋叙述得清楚明白,鲍忠大惊之后便是大喜。;
「好!好一条毒盐计!」
他「腾」一声站起来:「我马上布置,此次必要将董贼一网打尽!」
韩熙立即拱手:「某略长武艺,奉县尊之令,在使君手下听令。」
这一点,魏景在信上说了,韩熙身手很不错,若鲍忠需要使唤人手,正好效命。
底下人很有心了,鲍忠自然不会拒绝,叫起韩熙,立即传了心腹来紧急布置。
魏景所谋甚大,为了不露破绽和漏洞,必要以快打慢,建立在万分紧急的情况底下。所以,此时「毒盐」已经出库,进入贩售的状态中。
「毒情」爆发迫在眉睫。
鲍忠最多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当夜郡尉府灯火通明,布置在连夜紧急进行中。
他雄心勃勃,将濮人报复的对象嫁祸於董度。
致数千上万百姓遭遇毒害致死,案情之严重足可以先斩后奏。务必要利用此次天赐良机,将三公子一派连根拔起,从此彻底掌控安阳。
「万事俱备,明日毒情一旦爆发,周迁范亚,你二人立即率麾下将士包围郡守府,将董贼一党擒获!」
鲍忠彻夜不眠,却精神抖擞,他面前两员心腹将领周迁范亚铿声领命:「标下定不辱命!」
立在末位的韩熙眼帘微垂,遮住一抹暗光。
是时候给董度透露风声了。
……
魏景所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鹬鸟有了,这河蚌如何能少呢?
庄延的胞弟庄韦,早早配合平陶来人,已经盯上的郡守府一名谋士邱令,并套上了关系。
於是在一大清早,董度就接到了两个让他大惊失色的消息。
南城北城爆发疫情,患病者红疹斑斑,极其骇人,去察看的属官连爬带滚回来,说疑似天花。
在场所有人惊慌失措,董度尚来不及让人把这属官移出去,紧接着又收到一个大消息。
天花是假的,此乃夷族秘毒,更糟糕的是鲍忠早知晓此事,布置好嫁祸他不说,更要先斩后奏今早就率兵拿下他。
他大怒:「好一个阴险歹毒的鲍贼!」
董度立即下令:「立即持我印信去西郊大营,命张德孙安即刻率军前来,反擒并歼灭鲍贼一党!」
……
两派领命前来的兵卒毫无意外地战在一起,并且越演越烈,很快就由一开始的数千人,迅速演变成高陵东西两座大营的内战。
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双方骑虎难下,唯有彻底打败对方并杀死,然后将罪名扣上去,才能全身而退。
不死不休。
鲍忠是郡尉,本身就是武将,而董度也非文士,这二人亲自披挂,指挥并上阵冲杀。
韩熙的勇猛极得鲍忠赏析,很顺利进入核心圈。於是,鲍忠没多久就吃了敌方一箭,箭矢穿透他的上腹,他登时重伤坠马,是韩熙奋不顾身接住了他。
士气锐减,很快就处於下风,董度乘胜追击,鲍忠一方不敌,他不得不退守东郊大营,给何二公子传讯的同时,密令底下心腹诸边县来援。
……
至此,魏景所谋之势终成。
垂眸在日夜兼程送至的的密令上一扫而过,他沉声下令:「传令,即刻点兵,星夜驰援。」
该准备的,早已准备妥当。陈琦邓光领一千县兵留守,他亲率四千兵驰援,而三千青翟卫早化整为零前往高陵,必要时可暗下调换或合兵。
魏景令下,立即传往县兵营,诸人匆匆各自准备去了,他站起:「阿箐,我们立即更衣出发。」
平陶几倾巢而出,却有善毒且仇深的濮人虎视在侧,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将妻子独留下来的。
携邵箐前往高陵先安置,这是必行之事,魏景唯一犹豫的是,是让她与军队一同前行呢?还是吩咐人护着她徐徐上路。
驰援高陵,分秒必争,抛下辎重一路急行军,他怕妻子太吃力。
但邵箐毫不犹豫选择了与军队同行。现在兵力都得使在刀刃上,如何再好分出人手一路护她?且平陶一行乃骑兵步兵混合,急行军速度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苦练马术,骑马总不能比步兵辛苦的吧?
就这么定下来了,魏景使人给邵箐制了一身新甲衣,正好能用上。
她一身软甲,英姿飒爽,紧随魏景身侧。
魏景身披赤色铠甲,手提湛金□□,一勒缰绳,眺望西北,锐利双眸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之色。
「传令,全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