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选了虎丘,也没吃亏就是了。
另辟蹊径,此策极妙,只不过,许嶂犹豫:「可,可这王吉能答应吗?」
对方可不是什么仁厚人物,万一不答应虎丘,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杨舒笃定:「王吉必会答应。」
他道:「诸位,汝等要相信,王吉忌惮齐王之心,绝不逊於我等。」
需知强敌幷不是他们一方的,齐王一旦攻入豫州,王吉也无法作壁上观。
济王一击案:「好,孤手书一封,送往封阳!」
……
封阳,王吉中军所在,距开邑也就四百余里的路,快马昼夜不歇,两日就一个来回。
果如杨舒所言,王吉答应了,答应得非常爽快,行动也很干净利落,没耍半点花样。
迅速和济王交换了关隘后,他立即增军牢牢守住南屏西阳二关。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储竺,毕竟眼下,他主子的目的和济王是一样的。
他忙悄悄将消息传回去。
……
这消息,也很快传回了郦陵。
外书房。
张雍恨恨一拍大腿,怒:「可恶的济王,可恶的王吉!」
够果决,够迅速。
却刚好堵住汉寿北上豫州的一条最佳进军通道。
没错,这南屏关和西阳关,还真是魏景等人看好的破绽,先前已经议过几次。
甚至魏景本人缓缓徐行,却先一步遣二十万大军奔赴郦陵,未尝没有迷惑敌人的意图。一旦济王和王吉发生矛盾,或者双方关系僵硬毫无合作,他很可能会趁机立即奔袭南屏西阳二关。
年初刚一场大战,本来计划是下半年休整的,但若有上佳战机,他也不介意调整战策。
季桓道:「可惜了。」
是可惜的,济王此举太过干脆利落,不但战机没出现,反而还把破绽彻底堵死了。
「这杨舒年纪轻轻,就得济王如此青眼,果然才智了得。」
季桓有些感叹,不过张雍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又駡了一句「可恶的杨舒」。
邵箐没说话,杨舒她没亲自接触过,对於这位血缘上的表哥,有原身的记忆和孙氏念叨,她原来对此人观感还不错。不过既然现在都各据一方了,那是敌对关系无疑。
此事在场知道的人很多,但大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是自己人,杨舒是外敌,张雍张嘴就駡,那也是潜意识就晓得她不介意。
邵箐确实不介意,不过涉及杨舒非必要她也就不开口了,这表兄妹关系在眼下,确实有点尴尬。
魏景端坐上首,道:「既如此,再寻破绽就是。」
北伐,将会是己方崛起以来的最大一次战事,一个漂亮的开局非常重要。
失去一个上佳破绽固然教人惋惜,但这近十年魏景经历的大大小小战役多矣,心绪幷未有多少波动。
一处破绽没了,再寻就是,他面色如常,声音沉稳。
张雍挠挠头:「可是,可是如今济王和王吉都已增派了守军,……」
从前綫调过来的,他愤愤不平:「便宜洛京那狗皇帝了!」
可不是,原来朝廷大军节节败退,豫州几乎丢尽,已被济王和王吉逼近至司州。这么一调军,朝廷压力大减,终堪堪稳住脚步。
张雍駡归駡,但说的都是实情,二次增军后,豫州南防綫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魏景欲进军当然还是随时可以的,但只能强攻。
强攻幷不是理想的战策,很容易让济王和王吉抛弃旧嫌联手抗敌。这二位也是大军阀,麾下兵马加起来愈五十万。魏景不惧打硬仗激仗,但刚进豫州战事就白热化,这只能算是中下局面。
不是魏景想要的,也不是在座诸臣将想要的。但要说另寻破绽,这一下子却无从下手。
外书房安静了下来,魏景沉吟片刻,吩咐韩熙:「承平,你遣人去查探,查探豫州诸关隘边城的守将和官吏,越仔细越好,尤其王吉的。」
既然从外部暂无法找到空隙,那不妨调转视綫,看内部是否有机可趁。
人多了,很容易有矛盾,尤其王吉麾下臣将大多草莽出身。且驻防的还是两派人马,犬牙交错的,难保没有摩抆。
魏景不急,现在都中秋已过,冬雪下来后不适宜出征。他吩咐韩熙不拘人物大小,越详细越好。
韩熙领命而去。
这确实是个上佳思路,季桓等人拱手:「主公英明。」
魏景颔首,应了两句,今日议事毕,他随即让散了。
诸臣将齐齐告退,鱼贯散去,偌大的议事厅就剩夫妻二人。
暮色四合,魏景携邵箐直接折返后院。
他关切问:「今儿是怎么了?」
他自然注意到妻子今天没怎么吭声,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温言安抚:「公恕脾性直,你莫在意。」
「我自然不在意的。」
邵箐耸耸肩,道:「私情归私情,军务归军务,如何能混爲一谈?」
莫说实际上她本人和杨舒也没什么交集,就算真感情不错,战场尚且无父子,一切私情都应摒弃。
她道:「只可惜了南屏关和西阳关。」
那么好的一个破绽被堵上了。
魏景了解妻子,知道她是真不在意,遂不再多说杨舒,安慰:「战机再寻就是,你莫急。」
他眉目舒展,邵箐心情也轻快起来:「那是,那么长一豫州防綫,未必就没有第二处破绽。」
她笑:「我们快回去吧,姁儿也不知醒了没?」
说到女儿,夫妻俩归心似箭,加快脚步回了正院。可惜的是,小丫头吃饱肚子,刚刚被乳母哄睡了。
二人不吵她,围着悠车看了良久,这才依依不舍回了右稍间。
忘了说,姁儿半月前迁出父母的内间,回到自己的屋子起居了。
原因无他,邵箐生産满三月,身体调养极好,可以恢复房事了。
晚膳后沐浴上榻,一具火热的胸膛从后贴上,有了姁儿屋里早早放上熏笼,魏景直接连上衣都没穿,搂着腰肢窍窍,胸前却丰腴不少的妻子,轻轻啄吻她的肩颈。
邵箐回头嗔了他一眼,这半月敦伦频繁强度大,她有些吃不消,不过还是心疼他憋久了,舍不得拒绝他。
夫妻鏖战频频,闺女自然不好养在屋里的,乳母守夜啥的太不方便了,只好迁出去。
好在就隔了一个明堂,非常近,不然两人舍不得。
「啊!」
邵箐刚想了想闺女,就被轻咬了一口,魏景不满她分神,低语一句立即加紧攻势。
她一蹙眉心仰首,再无心多想其他。
「阿箐,想什么呢?」
「没,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