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2)

第147章

济王带来了大量情报, 其中有些是难以调整的,魏景及季桓等人一边抽丝剥茧,一边命人查探真僞。

事实证明,济王幷无虚言, 根据这些讯报连日商议, 新一轮的战策已具体议定。

战机至。

魏景送出邵箐的同时,新战策已开始施行。

张雍范磬几将, 昨夜就领命率兵出营,名爲伺机突袭,实际意在扰乱敌军视綫, 爲后续的真正大举进军作遮掩。

这种战斗,能有多激烈?

徐苍, 身经百战之悍将, 居然就折在此战上?

「当时我与他对战。」

说话的是后一步赶来的范磬,他皱眉:「战至酣处,忽他胯.下战马一个趔趄。」

骤不及防下,破绽大现。

范磬刀刃已劈至,当时刀势已不能收, 面对敌军他也不可能收手,雷霆一刀将徐苍斩於马下。

同爲驰骋沙场的将军, 这种死法,即便范磬斩杀敌将, 他也没多高兴。

当然, 正常况下, 他也不会爲其惋惜,更不会爲了个把敌将和张雍一回营救直奔主帅中帐。

「主公,您说,那传信者会不会就是徐苍?」

遍观整个安王麾下,张雍就认识一个徐苍,他总怀疑是徐苍给他们传的信。

「从前曾听他说,他双手能书。」

张雍喃喃道:「会不会是安王察觉端倪,故而提前布置,将他杀死?」

曾经,徐苍和张雍同袍多年,还搭档过不止一次。徐苍的本事他知道的。战马失误有,但说徐苍会死在区区一个战马的突然失误下,他简直不敢置信。

「公恕。」

季桓大步而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这传信者未必就是徐苍。」

「况且,这传信者的目的,未必就一定是爲了襄助我等。」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沉声说:「此人身份不明,目的未知,但凡他传之信,切切不可轻信。」

一进一退,皆牵涉数十万大军乃至整个中原战局。

至於是不是徐苍,他不置可否。

时过境迁,不论昔日如何,今早已是敌对关系,多说无益。

他严厉训懈,张雍也不是不明白,一敛心神,和范磬等人齐声应和:「标下谨遵主公之命!」

魏景颔首:「滋扰敌军,乱其视綫,继续依计行事。」

待火候一倒,即大肆进军。

张雍深吸一口气,遂不再多想徐苍:「标下领命!」

是也罢,不是也好,人都死了,万事皆休。

……

盟军大营。

「徐兄弟!!」

相较起张雍因怀疑传信者而泛起的淡淡伤感,陈昂唐延等将的悲痛就真切太多太多了。

他们一起从踺嘉走出来,经历过曲阳被围孤山的血腥突围,一路从荆州到冀州,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的生死情谊。

眼见徐苍身死,陈昂悲吼一声打马而上,杀退范磬抢回徐苍屍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在场的荆州老人,个个红了眼眶。

「徐兄弟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必会照应你的族人。」

陈昂痛哭失声,颤抖着手,阖上徐苍染血的双目。

安王也黯然悲伤,终究打起精神,安抚诸臣将:「叔英棺椁,我先使人运回冀州,也好让他入土爲安。」

战场上,生死不过常事,再悲痛,也不能沉浸。徐苍匆匆装裹,诸人将他棺木送出大营,也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军务。

安王悲伤黯然的神情,只维持到入帐之前,和卫诩一回到中帐,他脸色登时一变。

「这徐苍,是便宜他了。」

装裹,棺木,特地使人运回冀州,又抚恤族人,一个背叛者如何当得起此等待遇?

但爲了军心稳定,安王不得不做了。

他目光阴鸷,切齿:「此等叛贼,当挫骨扬灰!」

当初安王下令,所有臣将都得仔细搜查,结果出来,他欣慰又愤恨。

欣慰的是,追随他多年的郭淮陈昂等人果然无一丝异常,忠心耿耿。

然愤恨的是,徐苍,当真有不妥。

从徐苍的帐内,搜出他珍藏的一柄匕首。

此匕,乃当年齐王率大楚北军第一次击败鞑靼,徐苍立下大功,齐王亲赏给他的。

安王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乃从前魏景随身之物。

从北疆到南陲,从荆州至冀州,辗转大江南北,长达五六年的时间,这把匕首居然还能好好地带着身边。

徐苍果然心怀旧主。

谁是通风报信的内贼,已不言自喻。

安王恨不得将此贼碎屍万段,但他知道陈昂等人和徐苍的情谊,更知道此际不可陡生波澜,只能强自压抑怒恨,给个那叛贼一个战场牺牲的好待遇。

安王恨恨一击长案,力道之大,连卫诩推过来的那盏清茶都跳了跳。

他端起茶盏猛一口灌尽,压了压怒火,「虽便宜了那贼子,但这内奸终究是除了去。」

好歹不需要再左右顾忌,连排兵布阵都束手束脚。

卫诩一贯胜不骄败不躁,神色也未见太多变化,抬目看安王说罢,他爲二人续了一盏茶,浅啜了口。

「连日僵持,齐王又有了动静。」他判断:「近日,应有大战。」

盟军不能再败,再一次大败的话,就将彻底处於劣势。

安王面色阴沉,盯向墙壁悬挂的大幅地域图,「敌兵力暂胜,我们该借助地势之利袭之。」

……

交战双方各自谋算,迂回性.交锋不断,一场大战又在酝酿,

前綫硝烟弥漫,而邵箐一行已入了关口,抵达广阴城。

姁儿生了气,睡一个午觉阿娘就不见了,她哭了很久,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最后都找不到,才抽抽噎噎又睡着了,这几天都不爱搭理人,眼巴巴瞅着门外。

一见邵箐,她挣扎着从乳母怀里下来,撒开小脚丫冲上前抱着母亲的小腿,「哇」一声嚎啕大哭。

「乖,咱姁儿不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