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不言告诉我的。”
“……”
吃里扒外的蠢弟弟!
“殿下这意思,是我解决嘉州码头?”
“嘉州是钟离氏的地盘,若我没记错,如今的嘉州码头的总漕是钟离越的二叔钟离庆。此人贪财好色,最擅长中饱私囊,我猜这也是为什么,陈家主一直想拿下嘉州的通行令,只怕这些年钟离庆没少从陈氏商船中牟利。往年陈家主是想着破财消灾,但是无奈钟离庆的胃口越来越大,只怕再这样下去,嘉州码头这一条商线,陈家主都不得不放弃了。”
陈错一言不发,面色略显冰冷。
“这些事情,难不成也是陈不言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
钟离氏那点勾当,扶姜前世早就了如指掌。
钟离越是钟离氏的庶子,他一人得道,钟离氏也跟着鸡犬升天。那时的容姜虽然并未对钟离越起疑,但是绝不会允许钟离氏仗势横行,故而在钟离氏安插了不少眼线。
“我既然敢跟陈家主提合作,自然有我的底气。”扶姜道,“陈家主一直想着花钱买道,但是这只会养大那群饕餮的胃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人当总漕!”
陈错面露讥讽:“殿下说得如此轻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命官的任命,是殿下安排的。”
扶姜也不恼,“嘉州并非钟离氏独大,尤其是漕运,在钟离氏之前,一直是韩氏负责。韩氏素来清正,只要钟离庆下台,势必是韩氏接手,到时候陈家主也不必再费心费力地花钱买道。”
“殿下也说了,钟离庆是钟离越的二叔,连嘉州太守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谁敢动他的官职?”
“钟离越。他会亲自动手,杀了钟离庆的。”
陈错拧眉,“为何?”
扶姜平静道:“因为,当年钟离越的母亲,是被钟离庆折辱而死。”
陈错一怔,瞳孔都缩了缩,眼神已不复方才的轻慢,甚至带着几分忌惮。
“殿下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她微微一笑:“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可巧了,我就是其中一个。只要陈家主把这个消息透漏给钟离越,不必你动手,他自会清理门户,甚至把钟离庆一脉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陈错沉默着,似乎是在斟酌此事的可行性。
扶姜也不急,抿了口茶道“陈家主慢慢想,看在陈不言的份上,这个秘密就当我送你的。”
“嘉州漕运之事暂且不谈,”陈错审视着她,“殿下还没说,若我答应与殿下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
扶姜目光如炬,“我可以废除商户不仕之律,给陈氏,也给天下的商户之子一个登庙拜堂的机会。”
陈错面色大骇,不禁反唇讥讽道:“殿下此语,未免太狂妄了一些。”
“所以啊,就看陈家主敢不敢跟我赌了。”
扶姜笑着,江风吹起了两侧的纱帘,柔光映入她眸中,却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陈错神思游移,望着桌面的茶盏,垂眸不语。
这一场生意,比他以往做过的都要大。
他真的,要陪扶姜赌这一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