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此话非我本意!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就是扶姜,我只是不想受人摆布,娶一个我见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如果我不是扶姜,你就可以伤害那个为了西梁而牺牲自己的九公主吗?”
裴言哑口无言。
扶姜讥讽:“裴小将军若硬气地与我解除婚约,或许我还高看你几分。如今你不过是觉得我救过你的命,又有几分姿色,刚好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不在大晟,顺便拿我解闷罢了。”
“哐当!”
裴言猛地站起,满脸怒火,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总算恢复了清静,扶姜捏了捏眉心,靠在软枕上,缓缓舒了口气。
此刻她身心俱疲,实在没心情应付裴言,只能转移话题把他打发了。
不过那一番话,倒也不算冤枉了裴言。
“你又把裴言怎么了?我瞧着他的脸色,比昨日魏玄离开的时候差多了。”
温槿端着药进来,贱嗖嗖地调侃两句,毫不意外地挨了扶姜一记白眼。
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股苦味引得她恶心得不行。
扶姜疲惫地闭了闭眼:“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温槿哼哼:“你是该好好睡一觉,本来手就受伤了,还不要命地跟人打架。要不是小爷我妙手回春,你的手早就废了。”
扶姜直接把被子一蒙,拒绝跟他说话。
温槿收拾着药碗,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魏玄那家伙跑哪儿去了,还得我来伺候你!”
只是他一踏出房门,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那抹身影,把他吓得一阵激灵。
“魏玄?”温槿瞪大了眼,愤愤不平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扶姜她……”
“她还好吗?”
魏玄打断他的话,沾了雨水的眉峰下,漆黑润亮的眸子定定看着他,灼热的气息化作了淡淡的白雾,消散在冷雨之中。
“小断袖命硬着呢,死不了。”温槿打量着他,拧眉道,“你跑哪儿去了?身上怎么脏成这样?”
魏玄抿了抿苍白的唇,垂眸掩去愧疚懊悔,再抬头时眼神凶得泛着寒光。
“照顾好她。”
丢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步入细雨之中。
扶姜再度醒来时已是半夜,外头天色沉暗,雨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屋内不见一丝光亮,温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扶姜忍着痛起身,伸手去够床边的水壶。
手指尚未触碰到杯子,便有人快她一步将水满上,殷切地递到她手边。
扶姜微微一顿,靠了回去,半明半暗之中眸色生冷。
“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那人身躯僵硬,将水杯放在她手中,才点燃了烛火,驱散了一室的暗色。
魏玄就站在床边,一身黑衣湿透,头发也被雨水浸湿了,俊美的脸透着冷白,一如初见那般狼狈,却没了初见时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