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故看了看窗外的景象,“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快到了。”
船不知何时驶离了方向,此时他们已不在广阔无垠的江上,而是拐进了一条十分幽秘狭窄的峡谷。峡谷如同被天剑劈开,两侧山峰紧贴着,只有中间一道缝隙,堪堪只供一条船通过。
扶姜默记着三清峡的地形山势,回过头时,魏玄他们已经把那两具尸体处理好了,地上的血也擦得干净。
“尸体呢?”她问。
魏玄擦了擦手,“丢进江里了。”
他们所住的位置正好是船的边缘,毁尸灭迹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丢江里喂鱼了。
温槿拉开房门瞧了瞧,又小心地关上,迫切道:“现在外面没人,我们逃吧!”
扶姜漫不经心:“我们现在都快进匪窝了,能逃哪儿去?”
“那不然呢?在这儿等死?”
陈不言道:“姜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条船有问题了?”
“还是不言聪明。”扶姜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惹得陈不言羞涩一笑。
对面的魏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等。”温槿不可置信,“你早知道这是条黑船,你还带我们上来?”
“今日官府严禁行船,此船却像是早就得知了消息,开出了高价,等着那些急着赶路或送货的人。而且他们还能避开官府的监视,可见是老手了。行迹如此可疑而大胆,不是三清峡的水盗,定然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容幸却道:“可不是说,那水盗头子丛骁,从不伤无辜的百姓吗?为何这次又对船上的人下手?”
一直没说话的十四娘也正是有此怀疑:“殿下,上次我们来屏州,在三清峡碰到丛将军与屏州水师大战,当时他们并未我们的船动手。而现在却故意将我们骗上船,人货俱劫,我总感觉,这并非是丛将军的行事作风。”
温槿语气懒散:“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姓丛的当水盗这么多年,指不定早就变了。”
“我相信他。”扶姜平静道,“丛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温槿切了一声:“说得好像你跟他多熟似的。”
“快看!那是什么?”
桑柘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前方的江面上起了整片的火光,几艘大船被火包围,桅杆和白帆皆被烧毁,雨水也无法浇灭。哪怕隔着老远,还能听到船上官兵凄厉的喊叫与求救。
扶姜瞳孔一沉,那是官府的船!
看来顾宁知他们果然准备在今夜剿匪,只是看如今这情况,怕是剿匪失败了。
那顾宁知呢?
他是否也在船上?
船缓缓地靠了岸,外头激烈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想来他们已经到了三清寨了。
几人躺回去装睡,很快就有人走进来,将他们一个个绑起来带出去。
扶姜和十四娘被丢到了一辆囚车上,周围全都是与她们一样被绑来的女子,多数处于昏迷中,也有少数清醒着,哭声恐惧而哀戚。
“二哥!”
“什么二哥,现在要叫老大了!”
“老大,我们今日可得了不少好东西!”
黑老三他们冲到前头献殷勤,扶姜微微抬眼,瞧着那站在台阶上的男子,瞳孔骤然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