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祭祀礼似乎比往年还要盛大,浩浩荡荡的车马向北而行,避让的百姓目送着他们出了城,也有人默默地双手合十,为惨死于雁留山的怀安军祈愿。
扶姜靠在马车内,百无聊赖地翻着书,余光却捕捉到了阿笙频频投来的视线。
“有话直说,别鬼鬼祟祟的,也不怕扎了手。”
话音刚落,阿笙的手指便被针刺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绣棚也掉了下去。
话既然开了头,阿笙也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
“殿下,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何以见得?”
阿笙指了指她手里的书,“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看这一页。”
扶姜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合上了书。
“我只是有些困了。”
阿笙点头,“看出来了,你的眼睛里都是血丝,该不会昨晚没休息吧?是因为魏玄弟弟离开而睡不着觉吗?”
“……”
扶姜转移话题,“阿笙,要不你还是继续刺绣吧。”
阿笙捡起绣棚,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脸颊挂着浅浅的红,故作严肃的表情也流露出几分羞涩。
“这个不急,反正十二的生辰还没到呢。”她抬头问扶姜,“话说回来,魏玄弟弟的生辰也快到了,他怎么不等生辰过了再走啊?”
话题再次被扯回魏玄身上,扶姜无奈之余,心里也蔓延出一丝刺痛。
“他如今找到家人了,早日回家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走了,虽然十二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不太好受。我想殿下也是这样的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彻夜未眠?”
扶姜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彻夜未眠。”
阿笙叹着气,“殿下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我们离开西梁的前一晚,我也睡不着觉。”
“……”
算了。
扶姜放弃了掩饰的打算。
阿笙还在遗憾:“我本来还给魏玄弟弟做了一件新衣裳,准备给他当生辰礼。可惜他走得那么匆忙,都忘了带走。”
扶姜拧眉,“我方才便疑惑,你们怎么知道他的生辰?”
“啊?殿下不知道吗?是魏玄弟弟跟我们说的,十月二十,可巧了,那天也正是我们和魏玄弟弟相遇的日子。”
扶姜顿时失神。
他竟然把那天当成了他的生辰。
大概是见扶姜面有倦色,阿笙也识趣地没有再烦她,低着头专心刺绣。
没想到扶姜会忽然开口:“阿笙,你会做香囊吗?”
许是有事打发时间,这趟漫长的北行旅程,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殿下,歪了歪了!”
“不对,你要从下往上穿。”
“这里绣得太疏了,重新来!”
马车外,十二听着里面的对话,满头雾水。
“阿笙这是在训殿下吗?”
身旁的崔故看了一眼,“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