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丛骁!”
他神色大惊,猛地扭头看向扶姜,后者托着腮,作沉思之状,似乎周遭之事与她无关。
帝王遇刺是何等大事,如此沈焰他们加大了搜查的力度,宋桥夕也被召回金吾卫,其他人都回到了畅园,这场调查被迫中止。
顾宁知第一时间去看了容祁,也正好看见了两名侍卫押着一名陌生的布衣男子走了出来。
错身而过之时,他突然顿住脚步,急喝出声:“慢着!”
顾宁知走到丛骁面前,锐利的目光细细打量着他,忽闻:“阁下可是丛将军?”
丛骁静静地看着他,也没回话,也没挣扎。
倒是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他如今是戴罪之身,将军之职早被削除,顾大人还是慎言为妙。”
顾宁知扭头盯死了钟离越,“侍卫们说丛骁救了皇上,那我请问,为何现在又要押解丛骁?”
钟离越面不改色:“顾大人天真了,丛骁救了皇上不假,但是那些刺客明显与丛骁是一伙的,否则丛骁怎么会那么恰当地出现?我看他就是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想借此来抵消自己的罪名。”
“驸马有证据吗?”
“好好审问一番,自然就有。”
“那就是还没有了。”顾宁知挡在了丛骁面前,无所畏惧地与钟离越对峙着,“既然没有任何证明丛骁与那些刺客有关,驸马就没有资格审问丛骁。况且就算要审问,那也是大理寺的事,还轮不到驸马来做主。”
“皇上重伤昏迷,我为皇上揪出刺客,顾大人却一再阻拦,莫不是你与刺客也是一伙的?”
听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丛骁定义为刺客,顾宁知顿时怒火升腾,什么体面也不顾了。
“钟离越,你不过一个小小驸马,既无官职,又无实权,是谁给你的权利,凌驾于大理寺之上?”
周围还有不少看戏的臣子,一听顾宁知这话,顿感不妙,一个个急忙低下了脑袋,又忍不住朝钟离越投去探究的目光。
钟离越眉目覆雪,眼眸凝着层层冰霜。
“大理寺卿好大的威风,今日为了保一个贼子,便不惜拿官职来压我。我是不像顾大人一样,有长公主为你铺路,但我手中尚有皇上托为保管的传国玉玺,我想处置一个犯人,顾大人敢拦吗?”
倒吸声此起彼伏,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暗暗猜测这两位各自忍了这么多年,该不会打算在今日干起来吧?
顾宁知讽刺:“你也知道,你如今的地位是长公主赏赐的。”
簇簇火焰在瞳孔中跳动着,叫嚣着要把顾宁知烧成灰烬。
“聊”到最后,两人都没了装模作样的耐心。
“顾宁知,你滚不滚?”
他站直了,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谁敢带走丛骁,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顾大人!”
有人惊呼一声,又压着声音急吼道:“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钟离越可不是什么善茬,真能要了他的命的!
钟离越置若罔闻,冷冰冰地吩咐:“青和。”
一群暗卫涌入院内,那些看热闹的大臣急忙后退,唯有顾宁知和丛骁被包围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