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被晓寒生这几句话勾起,他揉了揉眼睛,别扭道:“果然我还是比较习惯扶姐姐的态度。”
扶姜眯着眸:“找抽是不是?”
他立马挺直了腰杆:“我如今可是北蛮王了,你敢抽我?”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催促着桑柘赶紧走,扶姜真会抽人的。
他翻身上马,一一扫过眼前这群熟悉的伙伴、家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作一声保重。
王八跟着桑柘身后,向扶姜他们承诺:“我会保护好桑柘公子的。”
扶姜本不欲多言,见桑柘还眼巴巴地盯着她,便轻叹一声,道:“好好吃饭,认真读书,记得练功……算了,别死了就行。”
“驾!”
虽然不是温情脉脉的叮嘱,但好歹也得了一句记挂,心满意足的桑柘策马而驰,于蒙蒙雨雾中奔向他自己的路。
扶姜站在街口,目送着他远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当初云山初见的场景。
那个脏兮兮又贼精贼精的臭小子,吃她的喝她的,还总爱给她惹麻烦,跟她顶嘴。书看不了两页就犯困,每次练功就偷懒,一到饭点却跑得比谁都快……
不知不觉中,他却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少年了。
扶姜忍不住弯了弯唇,眸中泛着温柔细碎的光。
桑柘一走,侯府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人,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众人还是各忙各的事,只是偶尔谈话时会不由自主地聊起魏玄和桑柘,短暂的沉默后又是几声叹息。
“说来,魏玄走了这么久了,连一封信也没有。”晓寒生埋怨着,“他该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仗着养伤一直赖在侯府的陈不言看了扶姜一眼,自然而然地给她夹了菜,语气格外真诚。
“姜姜,陈氏在岁炎也有不少产业和人手,若你想魏玄了,我这就让他们去打听一下消息。”
“不必。”
扶姜面不改色,就好像魏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不言乖巧地点头,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哥说,陈氏的那些矿场已经运作起来了。铸器师们根据十四娘给的图纸,开始大批量地锻造兵器,应该再有半年就能完工了。”
晓寒生坐在对面,将陈不言的小心思看在眼里,看透却不说破,只是忧虑地叹了口气。
魏玄啊魏玄,你要是再不回来,只怕就要被人钻了空子了。
钟离越的处决很快就下来了,容祁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他处死一样,直接将刑期定在了三日后。沈焰却来侯府传话,言明钟离越想见扶姜。
地牢内阴暗冷潮,刑架上还有未清洗的血迹,哭天抢地的哀嚎夹着咒骂,日日夜夜在这里上演着。
也难得在这样的环境下,钟离越还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