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以走了(1 / 2)

天色已亮,光芒垂下,万事万物都清晰地显现出了自身的模样,通往河堤的马路与老旧小区间的街道交汇出了一个路口,摆着个面食摊子。  摊子的简易桌椅凌乱倾倒,碗筷面条遍地,铁锅倒扣在十几步外,白发苍苍的老板瘫软於天然气炉后面,瑟瑟发抖,满眼恐惧,离他不远的地方,倒着一具没了双眼,大小便失禁的狰狞屍体,以及两个分别捂住不同部位,蜷缩成一团的打手,他们或低吟或昏迷,生命飞快地流逝,周围血尿混杂。

往街道另外一头二十多米之处,地面湿漉漉的一大片,倒着三个人,有侧身蜷缩,耳朵后脖满是烫伤,脖子不正常扭曲的身体,也有屎尿恶臭传出,七窍流血的黑色练功服男子,以及还能活动的,蜷缩着的,发抖着的汪旭,他的手枪扔到了一旁,沾染着泥浆,反射着微光。

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之中,唯一站着的是位身穿白底黑边武道服的少年,应该说,是已经褪去稚嫩,更接近青年的男孩,他略微喘着气,腰背挺直,如同标枪,神情略显迷茫。

四辆警车,十来位警察,在邢局长亲自带队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血腥、恐怖又异常微妙的画卷。

秦锐视线里呈现的也是这般景象,让他不敢相信自家眼睛的景象。

老实说,刚才目睹黑色练功服男子一招重创甚至打死一个敌人的时候,自己吓得是浑身颤栗。

自己并非没看过职业九品的战斗,选拔赛的电视转播和各种比赛的视频集锦,让炼体境顶峰的实力水准不是什么秘密,但那是有克制的擂台,有裁判阻止的场合,与一招之间生死立判的情景有着极大区别。

黑色练功服男子在那短短几招之间,把职业九品的观察、反应、意志、决断和临场发挥能力都完美呈现了出来,将武道残忍、残暴、惨烈、血腥和恐怖的另外一面真真切切印入了自己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自己视他如黑暗深处走出的“恶魔”,完全失去了与之争斗的勇气和自信,只知道恐惧,只知道害怕,只懂得瑟瑟发抖。

但如此可怕的武者,如此恐怖的“恶魔”,转眼之间却横屍当场了,并非亡於枪械,亡於凶器,乃被另外的武者活生生打死的!

而打死他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前几天才见过面的楼成!

是据说才练了半年武功的楼成!

是往日人畜无害,和善温良的楼成!

是经常给自己作业抄,根本不会打架的楼成!

是同学聚会时幽默风趣,一直以开玩笑口吻说着本身武道水准的楼成!

他,没有开玩笑……

这或许是秦锐十九年人生里受到的最大震撼,得到的最大惊愕,这让他弯腰缩脖,凝固在了车窗旁边,眸子里倒影出那身穿白底黑边武道服的少年。

妈的,我当时似乎还说让他有空露两手,而现在,还真的是露了两手……

两手之间,“恶魔”毙命!

…………

“楼成……”

陶晓飞几乎将脸贴在了车窗之上,要看清楚那道人影的长相,可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曾经的后桌楼成!

刚才那位黑色练功服男子给他造成了极大恐惧,让他险些就控制不住膀胱,失禁於车内,视线之中似乎一直在闪过眼珠挤爆飞出的场景,一直在回荡某人下*阴被狠狠打中的画面,只觉普通状况下,人体肉身的顶峰极限不过就是这样了,似乎完全不可战胜。

而此时,不可战胜的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如同一座丰碑被某人强势击碎了。

这个某人是自己认识的人,是压根儿没想过的一个人……

“他高中时候一直在隐藏身手?”陶晓飞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位娇媚的美女,控制不住的喃喃自语。

“还好我从来没得罪他……还好我没答应风哥帮忙教训的提议……”

“也不对啊,隐藏身手有什么好处?会武功的人遍地都是,有什么好隐藏的?显摆出来,风风光光,多好?”

“妈呀,难道戒烟戒酒就能有这样的效果?我TM当时怎么敢给他摆脸色!”

“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还能再挽救一下?”

想归想,陶晓飞此时根本不敢下车,不敢靠近楼成,不敢与他打招呼,他感觉真要那么做,恐怕对方看过来一眼,自己就尿一裤裆了,真的尿……

…………

戴临风等古山武馆弟子反倒不如和楼成同学了三年的秦锐陶晓飞震惊,毕竟压根儿不清楚对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犹是如此,他们也被深深震撼了,一位看起来能活活打爆自己等人的强者刚还威风凛凛,回头就被楼成打死当场了。

有对比,才能清楚呈现!

此时此刻,戴临风等人的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了一个想法:

“丹境以下无敌手!

还好当初没被陶晓飞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累,与这丹境以下无敌的高手发生冲突……

妈的!明威武馆怎么那么幸运,竟然突发事端,险险避开了与楼成的比赛!

…………

寒风吹拂,血腥传来,邢成武刑大局长看着鹤立鸡群般站在一堆伤者死者之中的楼成,忍不住愣了愣,但很快就清醒过来,摆了摆手,对相继拔枪瞄准的下属们道:“不用紧张,自己人,你们快保护现场,看还有几个活着,配合马上就到的急救车抢救伤者。”

出发前,经验老道的他感觉不出事则已,一出事肯定伤亡好几个,因此直接联络了医院,让急救车同时赶来,跑空也比浪费宝贵的救人时间好!

吩咐完毕,看着依旧有些呆愣的楼成,他快步靠近,朗声道:

“小楼?怎么样,你没事吧?”

“邢局长,我,我一时激愤,没忍住就出手了。”楼成略微缓了过来,赶紧解释了一句,“只有他是我打的,那些都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