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求学也在南方,楼成前面十九年里,连下雪都没遇过几次,直到为小武圣擂台赛去了炎陵,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冰天雪地,满空鹅毛。
可是,当时的记忆与现在的场景相比,就像小巫见大巫,相形难免见绌,短短一分多锺的时间里,自己的脚下就积起了至少五厘米厚的雪层,一旦踩上,脚印浮现,吱呀作响,而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雪,除了风,几乎看不到几米开外的地方。
他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可刚一张嘴,寒风灌入,雪花满口,将话语又硬生生堵了回去。
练武练到这种程度,当真是活神仙了!
难怪师父说古代不少神话传说就是从强横武者的事迹祥出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念头纷呈间,他紧跟着自家师父和师姐,在雪白干净的世界里走出了宗门,来到了附近的停车场,看到了染上厚厚“霜华”的一辆辆轿车。
施月见右手抬起,往前一挥,让狂风加剧,呼啸着吹干净了她的座驾,一辆外形靓丽的四座轿跑,楼成不认识的牌子。
拉开后面车门,她目视着自家老爹坐了进去,然后没好气道:
“想咳就咳出来吧……”
施老头笑了笑,想说点什么,但口中窜出的却是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声嘶力竭,死去活来,听得旁边的楼成头皮麻,充满了担忧。
与此同时,他感觉那种狂风暴雪永不停息的意境中断了,洋洋洒洒的鹅毛开始变慢变少。
“师,师姐,师父没事吧?”他脱口而出。
施月见吸了口气,幽幽叹道:“还死不了……”
说到这里,她露出柔和又无奈的笑容:“你师父最好一张面子,身体都这幅样子了,还弄这么大的场面出来!想维护你有的是办法啊……”
“咳咳,我好得很!咳咳,我,咳,不像你师弟,咳咳,那么傻,咳,我悄悄,咳咳,借了,借了点,咳,冰髓珠的力量。”施老头嘴硬地辩解道。
他似乎已经缓过来了,让楼成松了口气。
“师父,您恢复了就好,先歇一歇,我马上过来!”放下了担忧的他绕到车辆另外一边,拿出手机,点开了qq的拍照功能,长按摄像,将暴雪疯狂天地白茫的场景记录了下来,一段一段地给了严喆珂。
施月见看得抽了下嘴角,低声道:
“我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换了我当年,受到这么大的震撼,哪还有心思和想法去拍照录影?
“咳,我也不懂……”施老头侧过脑袋,透过车窗,嘴巴半张地看着满身雪花的傻徒弟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记录。
没了他的维持,雪花越来越疏,越来越小,暴风也迅温柔,几十秒后,铅云散去,炎阳重现,照着一片雪白清冷的冰神宗。
楼成停止了摄录,拍了拍脑袋和衣服,将雪花掸下,然后回到施月见的车旁,不太好意思地笑道:“师姐,我刚才一下冲动,让你久等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爸收的第一个徒弟,我的第一个嫡亲师弟,我怎么样都会护着你的,太生疏可不好哦,当我是你亲姐姐就行了。”施月见笑容轻柔地回答,指了指车门道,“先上去,我们路上再说。”
“好的。”楼成被她的态度感染,语气变得轻快。
他坐到了自家师父旁边,关上了车门。
施月见点火启动,将轿跑驶向了盘山公路。
而从铅云汇聚,到雪散天晴,前后没过四分锺,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内,某位沉迷於玩手机的男子抬起脑袋,
左右摇晃脖子,放松起颈椎。忽然,他视线一滞,凝固在了外面雪白的大地和树木上。
“这是?”这位男子下意识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现自己的爱车也覆盖了一层较厚的雪花,几个不知哪来的小孩正兴高采烈在车头堆着奇形怪状的雪娃娃。
这位男子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婆,今天几号啊?几月份?”
我t么过糊涂了!
…………
“冰神殿”内,观礼宾客面面相觑,久久不能成言。
郑瑜抓紧最后的时间拍了照,录了像,并将它们到了自家师父的邮箱,接着,她走出大殿,找了僻静的地方,在钱启越的望风中,拨打了电话。
一道低沉厚磁的声音传出:“冰神宗出什么事了?”
没事的话,一贯处事成熟的两位弟子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
“师父,您看下邮箱,我录了视频,也拍了照……就是冰神宗的施建国施长老给我们也给他们家弟子露了一手,示了个威。”郑瑜的情绪还未彻底平复,说得有些凌乱。
“枪王”黄克没有多问,沉声道:“正好,我在电脑旁。”
虽然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人,但当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开始需要电脑时,还是不得不学会了怎么操作。
听见对面传来鼠标点击的声音,郑瑜耐下了性子,等待着师父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