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错又不是靠嘴里说的,江湖里大多只知我铸兵器,功夫什么的,并不算大名鼎鼎,我做过的事许多人知晓,却未必清楚我的名,我若到处宣扬,多难为情。”
苏小培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半点体会不到这男人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
冉非泽继续道:“有些仰慕我的,想学武,但听得还得打铁,就退缩了。”
扑哧,苏小培笑出来。
确实啊,学武很是潇洒帅气,武侠片里哪个大侠不是风度翩翩的,可是一打铁,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档次。
“那壮士当初学艺时,也是学武打铁一起学的吗?”
“对。师傅收下了我,立马寻了个铺子,开了间铁匠铺,教我打铁制器,使唤我每日干苦力,我若不听话,便一顿揍,他揍我跟我爹揍那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下狠手?”
“不,他没我爹狠手,但我跑不掉啊。你想,光被揍,跑不掉,多气人。我那时脾气糟得很,於是便拼命琢磨着要长本事。我本事越长,他便揍得越厉害,我仍是跑不掉。”
苏小培听得有滋有味,哈哈大笑。
“后来我的手艺学得颇是不错,远近都有了些名声,喜欢来我这铺子买刀买剪买匕首修农具的挺多,我每日有活干有钱银挣,颇是开怀。结果师傅却不干了,那时候他揍我,我已能跑掉。於是他收了铺子,带着我四处走。”
“走去哪里呢?”
“哪里都去,各大门派各家武林大户,有些名气的,他都带着我去。”
“去做什么?”
“打架。让我与那些门派的弟子较量,有些较量的时间长的,便在附近寻处地方开个匠器铺,让我继续学铸剑烧刃。就这般让我不停比试,比试完了指点我何处使得不好,何处不该那般应招。那段时日,他还让我铸剑,卖给那些武林中人。我一边留着血汗,一边还帮他挣着钱。”
苏小培笑倒:“你师傅倒也有趣。”
“有趣?那些武林人士对他可很是厌烦。”
“为何,大家互相切磋,不是对他们也挺有好处的?”
“倒不是好坏的问题,他们是嫌弃我师傅偷懒,自己的徒弟不好好自己陪着练,非得去占别人家便宜。他们无论是否赢了我,都没甚面子,加上我师傅这人无甚口德,总招惹他们不高兴。”
“不高兴还要陪你练?”
“我师傅总有办法的。”
“那要这样比试,若是刀剑无眼,将你杀了怎么办?”
“那时候武林里还是颇讲道义的。大家说好比试,点到即止。”
“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觉得我学有所成,便丢下我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他只说总算完成师训,可以自在快活去了。临行嘱咐我,师门没别的要求,只须收徒传艺,勿让本事失传。”
“那壮士所属何门何派?”
“不知,师父未曾说过。”
哈?苏小培讶然:“可是收徒弟,人家会问啊,师父,我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我拜师时便问过,师傅答曰问这些无用的做甚。”冉非泽摸摸下巴,“多有道理,若我徒弟相问,我也这般答。”
真是......苏小培无语了。
“其实我觉得是当年师祖太懒,未想名号。”
这样也行?
“好吧。所以壮士你如今也象你师傅那般,到处寻找有缘人做徒弟?”
“其实,我方才说那许多,是想告之姑娘,所以我至今未娶,并非有所隐疾。”
苏小培的脸垮下来,壮士,你又拿姑娘家逗乐子了。
冉非泽哈哈大笑。苏小培斜睨他,确实是逗乐子,看他笑得多开心。
苏小培完全能体会当年那些武林人士们对这对师徒的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