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非泽与苏小培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出来,付言与方平在林子的另一头远远看着,付言道:“方叔你瞧,他们两人那样,那苏姑娘畏畏缩缩,显得很是心虚,那冉非泽也不知与她是何关系,对她做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她说话古里古怪,道得天花乱坠,方叔莫要被她迷惑了。”
方平沉吟好一会,问:“付言,若出了玲珑阵,拿不出什么铁证,各派不愿出头,我们与神算门,如何了?”
“血海深仇,如若各派不愿为我们主持公道,那也只有我们自己与神算门清算这笔血债了。”付言看向方平:“方叔,我是不惧的。师父生前待我这般好,如今他死得冤枉,血债血偿,以命还命,我定是要为他讨回公道。”
方平点点头:“只可恨我没用,明明听到看到,却说不得清楚,那九铃道人拒不认罪,我竟然驳不得他。”
付言看看他,宽慰道:“方叔莫这般想,若不是你努力忆起那些,我们甚至连凶手都不知是何人。此事全仗方叔,师父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是那九铃道人太过奸滑,如今这些护着他的门派,心中自是有他们的小算盘。方叔莫怨自己,此事定不会这般了的。九铃道人必得偿命。”
苏小培别别扭扭地,一整天都觉得好像大家都在注意她。她不敢多吃多喝,觉得很不方便。这日在营地的人更少了,曹贺东带着他的弟子和罗衣门丁明等人去探出路,言道等萧其他们回来才好快些一起出阵。冉非泽不动,他来玲珑阵的名头虽是他有破阵的本事,但如今苏小培在这,他去探路不好带她,又不想留她一人在这,所以结果就是他来时是探路打头阵的,如今却只守着营地。
曹贺东对此相当不满,觉得冉非泽并未出力,有心拖后腿。两人又当众闹了一场不愉快,然后各走各路。苏小培缩着坐在刀匣那,看着大家的行动,想着自己下一步怎么办。离开了这山里,回到城镇上,大家各有各归处,她还想这般自然地靠近方平或是付言问话就不容易了。
正琢磨着,却见方平过了来,问:“姑娘身子不舒服?”
“啊?”苏小培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方平左右看了看,坐了下来,问:“姑娘说有法子帮着旁人忆起事,是什么法子?”
“其实就是帮着那人集中注意力,让他摒弃所有杂念,思维回到想回忆的那个时候。”
“与打坐调息一般?”
“差不太多。”
“那姑娘自己为何不忆事?”
“我自己不太会打坐调息,倒是知道怎么帮助别人。”
方平冷笑:“姑娘何必故弄玄虚。”
苏小培也笑笑:“方大侠说的对,我何必,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这般坦荡,方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开了头,沉默。苏小培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她轻声唤:“方大侠。”
方平转头看她。“方大侠能不能与我说说打坐调息的方法。”
方平有些意外,但这实在是件小事,他点点头,开始与苏小培说了。
付言抱着柴禾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方平半垂着眼,似有些入神打瞌睡,而苏小培坐在他对面,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方平偶尔答话,两个人似在聊天。
付言看着,猛地丢下手上的柴枝朝他们冲了过去:“妖女,你做甚?”
刚要靠近他们,旁边一股拳力卷了过来,付言猛地顿一,向后一挫。冉非泽闪了过来,叫道:“离她远点。”
苏小培见状,伸手拍了拍方平的肩,方平转头一看,有些迷茫,然后看到了付言,道:“你回来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架式,又问:“出了何事?”
付言皱着眉,靠近了,把他拉起来,上下打量:“方叔,你可安好?”
“出了何事?”方平莫名。
“你在与这妖......苏姑娘做甚?”
方平想了想,“我教姑娘打坐调息之法。”
付言皱紧眉头,看看方平,又看看苏小培。冉非泽迈了两步,挡在苏小培面前。
方平左右看看,不明白大家在紧张什么。“我只是教苏姑娘打坐而已。”他解释。付言不吭声,把他拉走了。
冉非泽待他们走远,皱眉转头问:“怎么回事?”
苏小培四下看看,冉非泽道:“说吧。”
“刚才有一机会,我便用了。”
“嗯。然后?”
“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没有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