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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纪云汐忽然间有了些思绪。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披了件玫红色的斗篷,便去了吴惟安那。

到的时候,吴惟安正在桌前写信。

外头寒风阵阵,屋内生了火炉很是暖和。

案前点了根蜡烛,昏暗的烛光映衬在他的脸上,柔和静谧。

吴惟安的相貌并不惊艳,如同白开水,如同清粥小菜。

就像说,有些女孩长得十分宜家宜室,带着岁月静好贤妻良母的气质。

而吴惟安的长相,便类似於此,像是私塾那些文气的秀才,回到家中体贴妻子照顾儿女那种。

只是在他笔下,一个锐利的‘杀’字跃然纸上。

吴惟安将信收好,抬起头,露出斯文秀气的笑:“这么晚,云娘还未睡?”

纪云汐缓步走近,没理他的寒暄,在一旁的蒲团跪坐而下。

她将手上的一袋银子朝他扔去。

吴惟安手一伸,精确接住,在手心掂了掂,后妥帖收进怀里:“今晚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可也不过两百两而已。”

卖惨要钱罢了。

纪云汐无情拆穿他:“我一向觉得你戏演得挺好,唯独今晚那出不太行。”

吴惟安感慨:“我是真的吐不出来。”

纪云汐穿得不多,拢了拢衣襟:“我两位哥哥并不傻,他们应该已经看出不对劲。”

闻言,吴惟安眉眼微垂。

他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脉像,而后将袖子一点点拉长,遮住白皙但藏着恐怖力量的手腕:“一般而言,擅毒者不擅医,你六哥……”

纪云汐听出他的意思:“六哥擅毒,也擅医。”

吴惟安轻笑了声:“这倒是难得。”

“他经常用错毒,所以只得擅医。”纪云汐轻叹口气。

她六哥纪明焱这人吧,脑子里缺根筋,从小致力於坑人不偿命,而且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些年还好了点,以前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把家里哥哥弟弟妹妹们坑得差点没半条命,又哭哭啼啼疯疯癫癫地想尽各种办法弥补,最终练就了一身好医术和好毒术。

这就是为什么,他制毒必定制解药的缘故。

纪云汐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惟安的小动作,问道:“六哥摸了你的脉像?”

吴惟安嗯了声。

纪云汐挑了下眉:“你的脉象有什么特别的?”

吴惟安抬眼看她:“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好。”

纪云汐平平无奇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