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芙蕖和襄铃两人合力从墙上抠下来的百里屠苏,苏易语气里带着赞叹,“果然不愧是太古龙渊七大凶剑之首的焚寂,虽然如今早已经不负上古之威,但其威力,依然绝非泛泛……我本还想着须得再跟你多战片刻,方能引出你体内的烈性药力,想不到屠苏这小子不过区区一剑,便教你彻底露了颓势!”
“什么颓势?哼,你这家伙休想胡言乱语扰我心神!”雷严心底的不安之感越来越重,但感受着体内被玉衡赐予的那几乎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稍稍安下了心,对着苏易大声喝道,只是声音却稍显大了些,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苏易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话音刚刚落下,苏易还未答话,雷严便猛然脸色剧变,嫣红苍白不停转换……腹内剧痛如割,动作猛然一滞,口中,已经含了一口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滴下,而与此同时,那些被百里屠苏等人打倒在地的心腹弟子们,同时都大声惨叫了起来,一个个口吐鲜血,在地上来回翻滚……然后,翻滚的动作做越来越弱,惨叫声越来越小,很快就没有了声息,明显是没了性命!
都死了!!!
雷严震惊的看向了欧阳少恭,哪里还不明白!“你炼的洗髓丹有毒?!少恭,你骗我?!!!”
欧阳少恭微笑道:“为炫耀所谓力量心甘情愿服下洗髓丹,又何来欺骗一说?!”
“真是丹药有毒?这不可能,当日无论是成药还是半成药,我都是让少恭你先行品尝了的。若是有毒,你此刻定然不会无恙!”
“丹药自然是无毒的。”欧阳少恭的叹息声传来,“但是雷掌门,你服食洗髓丹,已经有些年头了吧?从当年的未借助玉衡之力炼制的洗髓丹,到现在借助玉衡那强大的力量炼制的洗髓丹,数年来一直不曾断绝……只是雷掌门你却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你服食了这么多年的丹药,但是都是在青玉坛内服用的!”
“青玉坛内又如何?”
腹内越来越是剧痛,雷严的脸色越发的惨白,甚至无力站立。哪怕体内力量依然雄浑无匹,但却仅仅只能半蹲在地上,他仍是怒声质问道:“青玉坛内又如何?我自然知道少恭手段如雷霆万钧小觑不得,是以每次服丹药之前都会让少恭你亲自试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至於中了你的圈套?!”
“雷掌门贵人事忙,自然是记不得自我加入青玉坛那日起,青玉坛内便一直点有熏香了!”欧阳少恭微笑着认真解释道。
“熏香?熏香有诈?!”
“不!那熏香是我精心调配,本是为了炼丹便利而制,除去提神,尚可调理气息,令药性与体内脏器如阴阳相合,使人吞服烈药而不伤……”
“你是说……”雷严面上,隐有恍然之色。
“雷掌门可别忘了,洗髓丹。正是一味烈性丹药!而自古便有药毒不分家一说!若是在青玉坛内熏香旁服食,自然可保暂时无恙,但在此处,多年服食体内早有沉淀药效,烈性药物再一入喉,立时便如天雷勾动地火,五脏六腑迅速衰竭,最终……难逃一死!!!当然,或如掌门这般身体强健,或可多撑得一时半刻。但也不过无谓勉强而已!多年服食洗髓,毒性早已入髓……纵然此刻仙神下凡,也难以救你性命了!”
欧阳少恭的话仿佛是一锤定音的宣判,他话音落下。咚的一声,雷严已经无力的跌倒在了地上,近三米高的健硕身躯,也渐渐的缩回了原型,他重重的喘着粗气,虚弱道:“我敬少恭才华。一直有心与你合谋一番大事业,哪怕到了今日,依然未曾有过加害之心!想不到少恭到底还是少恭,竟然早在你我初识之时,便对我施下了这等雷霆必杀手段!这般心机深沉,佩服……佩服!”
欧阳少恭叹道:“我又何尝愿意?你吞服丹药只为杀戮,实在是咎由自取!打碎玉横,四处散播,引人贪念与纷争,吸纳魂魄后再集齐合而为一,此阴损之举於青玉坛外又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怕是我们也未能尽知。
一味追求强大力量,早已失去自我,雷严,你难道不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哈哈哈哈……”雷严哈哈大笑起来,转脸看向了已然昏迷倒地的百里屠苏,“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好像少恭你很干净一样!这便是当年乌蒙灵谷的遗孤吧?竟然与你混在一处……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知道当年真相后的面孔了,那一定是相当有趣的表情!嘿嘿,少恭,临死之际,我突然有点明白你的爱好为何那般独特了!果然是只有少恭才配得上的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