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一直盯着Eric,他离开时,眼神里闪烁的光芒,那样动人,那样戳心。
那一瞬间他仿佛才像是活了一般。
犹如枯木逢春。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反正最后走出汇报厅程池是一脸怨念。
Eric放了她鸽子。
现在连人都不见了踪迹。
到手的签名,再死皮赖脸一点说不定还能合影。
妈个蛋。
程池再度拨通了许刃的电话,委委屈屈地跟他说了这件事。
不开熏。
许刃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办公室的缘故。
“不要紧,将来等刃哥出息了,一定能给你搞到Eric的签名。”许刃说。
“真的呀?”程池故作惊喜。
“嗯。”许刃说得有鼻子有眼:“我还叫他陪你打游戏。”
“哈哈,说定了,我记忆力可好着呢,我等这一天。”
“这样开心了?”
“开心。”程池的声音软下来,刃哥你对我这么好呀”
许刃哼了一声,但程池知道他一定在笑。
“我姑娘老爱犯花痴,我不紧着疼着,跟人跑了怎么办。”
“哪有。”程池不服气:“谁花痴了!”
“问你个问题,我和Eric同时掉河里……”
程池笑:“许刃你神经病啊!”
“先救谁?”
“你妈的。”程池笑着骂他:“小孩子么?”
“嗯,救谁?”他固执地问。
“这不是废话?”
许刃哼笑:“算你还有点良…”
“救Eric啊!”她开着玩笑:“明摆的事嘛。”
“挂了。”
说完许刃不等她反应,挂断了电话,程池看着手机愣了一会儿。
生气了?
她给他回拨过去。
响了两秒,又给挂断了。
真生气了?
她心说不能吧,她逗他呢。
程池玩了几盘游戏已经是深夜,许刃没给她来电话,程池心里有些不安,然后给小胖去了电话,小胖说许哥还没回来,今晚兴许加班。
程池转头,看了看对面吴霜空荡荡的床位,她也没有回来。
程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股不安的感觉并非来自於怀疑或者别的什么。
吴霜,还不至於。
许刃能跟她有什么?
开玩笑。
程池关了电脑,站起身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提了包便出了寝室。
路过夜市的时候,她给许刃带了宵夜。
半个小时后,她迈入了公司的大门。
公司很安静,却还亮着灯,她迈步上了二楼,脚步很轻,很缓。
许刃仰躺在办公室松软的长沙发上,和衣而睡,形容倦怠,脸色微微泛着红。
吴霜坐在小小的一方办公桌前,正埋着头拿笔写着什么,倏尔,她抬起头来,看向了许刃,怔了怔,然后放下了笔,环顾了办公室一眼,似确定了真的没有其他人,她走到许刃身前,俯身看着他。
程池站在门边,浓郁的夜色隐着她,便是不用藏,吴霜也不曾注意她,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吴霜蹲下身,胀红着脸,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然后碰了碰。
呼吸急促,神情慌张。
然后她俯下身,眼看着,一张嘴就要贴他脸上去了。
程池心头一紧,正要推门进去,吴霜却在距离他的脸几厘米位置停住。
她分明听到他低声的呓语。
唤的是:“小千金,你救谁?”
吴霜被吓了一跳,她赶紧退后了几步,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吸都不能平静。
一个小时后,吴霜回了寝室。
却没想到,这个时间了,走廊里竟还有人没有睡觉,她转过楼道时身形一悚,着实吓了一跳。
程池穿着长风衣,一个人倚在墙边抽烟,回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拿烟的动作很优雅,瘦削的下颌微微扬着,楼道灯光晦暗,她站在灯下,半边脸没入阴影中。
分明是同样的年纪,吴霜却觉得,自己跟她差了很远,比起她来,自己根本还像是没长开的小孩,穿皮鞋穿棉长裤,老老实实,收敛着,当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可是她,就像夜半盛开的野蔷薇,开得那般恣意而火热。
吴霜没由来的…有点心虚。
她走过去,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程池,还没睡。”
程池捻了烟,在她拿出钥匙开门要进寝室的时候,突然说:“喜欢我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