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甜度63%(1 / 2)

榴芒跳跳糖 南奚川 5307 字 18天前

迟砚退出景宝的号, 登录自己的微信,进入朋友圈, 刷新好几次也没看见孟行悠那条动态。

再点开孟行悠的头像,迟砚发过去一条信息,看见了传说中的红色感叹号。

“”

看来孟行悠都不是把他拉黑, 是已经把他从好友列表给删了。

迟砚重新登录景宝的号, 不死心又切到通讯录拨了一次孟行悠的电话。

依然关机。

在说这件事之前, 迟砚已经做好了孟行悠会生气的心理准备, 可他没想到她会生气到这个份上。

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哭。

常听别人说,平时脾气不发火的人,冷不丁发起火来比一般人还吓人。

换到哭这件事上面也是。

平时怎么被老师训斥,遇到多少不顺心的事情都没有哭过的孟行悠, 刚刚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

那么大大咧咧爱笑的一个人, 居然会哭成那个样子

迟砚阖了阖眼,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结, 暗骂了自己几句, 直腰坐起来,手肘撑着膝盖, 倾身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司机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笑着说“够快了小伙子, 这段路限速。”

迟砚顿了顿, 只好说“那你尽量快。”

司机投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了然道“跟女朋友吵架了吧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容易冲动。”

迟砚如坐针毡, 点开孟行悠的头像, 低头编辑信息,把转学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听见司机的话,“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司机切换了一下电台,正好播放到一首失恋情歌,他跟着唱了两句,顺便宽慰了迟砚一句“你也别着急,这女人生气起来,就是要晾晾才会好,你上赶着过去还是挨骂,不出三句你俩又得吵吵起来,没完没了。”

迟砚编辑的手悬在半空中,隔了几秒放下去继续戳键盘,直到打完最后一个句号,点击发送。

他看见信息成功发过去,孟行悠还没拉黑景宝,心里松了一小口气,虽然孟行悠现在也看不到这一段话。

司机还在继续哼歌,迟砚收起手机,靠坐在椅背上,脸朝窗户,看着外面往后退的一景一物,自言自语道“不能晾。”

“你说什么”司机没听真切,提声问。

迟砚身体未动,没再重复刚才的话,垂眸说“我就要没完没了。”

司机“哈”了一声,吸吸鼻子没闻到酒味,心想奇了怪了,这小伙子也没喝酒,怎么满口胡话。

“你还是太年轻了,小伙子。”司机打趣道。

迟砚闭上眼,直到下车也没再说一个字。

他宁愿孟行悠骂他揍他,对他哭对他吼,怎么闹怎么吵都可以。

但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联系不上,完全不理他。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迟砚付钱下车,站在这里时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孟行悠住在哪一栋。

就算知道,没有门禁卡没有住户出来接,他也根本进不去。

迟砚走到保安亭,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意。

但是保安问他找的人家户主叫什么,他说不出来,住哪一栋哪一户,他也不知道,最后保安让他给找的人打个电话,电话还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最后毫不意外,被两个保安当做“入侵者”给轰走了。

迟砚站在外墙外,看着里面一栋又一栋小洋楼,万家灯火亮起,孟行悠就在里面某个地方,可他却进不去。

从来没有脑子一热这么狼狈过。

迟砚靠墙站着,继续给孟行悠打电话,半小时一个。

这情况有点像上学期孟行悠午休放了他鸽子那一回。

他也是这样联系不到人。

不一样的是,那次孟行悠没有生气。

孟父孟母在外地出差,家里的保姆和司机不随他们住,一到下班点就走了。

孟行悠庆幸这周父母不在家,若是在家,刚才她那番动静,怕是什么都瞒不住。

发完那条撒气的朋友圈,孟行悠就关了机,跑到被窝里玩自闭。

现在冷静下来,迟砚的要转学这个事实在脑海逐渐清晰,孟行悠的生气劲过去,剩下更多的是难过和寒心。

她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拿谁跟她比较,她都没有看不起自己过,也没有对谁低过头。

只有迟砚。

这么多年,她只在迟砚面前低过头。

从第一次见面,她冲昏头去要微信开始,可能注定她就是更被动的一方。

虽然孟行悠并不愿意这么想。

可这段时间以来迟砚的态度,加上今晚他扔给自己的重磅炸弹,孟行悠被当头轰了个彻底,那些卑微的、不被她承认的灰色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到底了解迟砚多少呢

她知道他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弟弟,父母去世但是家境优渥,还有一个做地产的舅舅。

她知道他玩过配音,声音很好听,还是自己的本命,弹得了吉他也改得来剧本。

她知道他成绩很好,喜欢文科但是理科也不差,知道他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一件一件数过来,这一年来她好像知道了他不少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中考他会缺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自己不会谈恋爱。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她推出千里之外,现在只告诉她一个结果。

迟砚就像镜子里面的人,平时看着很近,走近了一伸手,其实他跟你还隔着一块玻璃。

敲碎玻璃的锤子在他手上,你两手空空,他不愿意动手,你就拿他毫无办法。

孟行悠思绪万千,越想情绪越低落。

空调一直开的刚洗完澡出来的十六度,直到她感觉裹着被子都有点冷,才翻身下床拿过遥控板升到了二十六度。

推开阳台的门,孟行悠抬头,发现今夜黑得连星星也看不见一颗。

她矫情地感慨了一句,乌云压境,就像她这糟糕得不能糟的心情。

盛夏的夜外面还是有点热,孟行悠耐不住暑气,没再对着夜空伤感满怀,拉上阳台推门回卧室,拿过手机,在开机之前,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赌。

要是迟砚还是完全没有联系她,不蒸馒头争口气,马上分手。

要是有联系,她就跟他好好聊聊,再考虑要不要分手。

总之,矛盾不过夜。

是聚是散,她都要一个痛快。

开机之后,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跳出来,孟行悠看见全部来自于景宝,还有点傻掉。

转念一想,迟砚的号已经被她生气之下删了,估计他是用景宝的号发的。

孟行悠点开微信,入目就是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迟砚给她解释了为什么要转学、景宝的病情以及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孟行悠想过是因为景宝,不过没想到景宝的病严重到必须要去外地治疗。

转学理由勉强接受,可一直拖着不给她说这件事,孟行悠还是没办法理解。

看完消息,孟行悠没想好怎么回复,关掉聊天窗口,发现朋友圈有不少评论,大概都是冲她那条撒气动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