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探望过刘老九的人,一共有四个,还没走远。
商言戈拉住谢玉帛,“你的符留着。”
能用钱解决的事,不要动用灵力。
商言戈彬彬有礼地上前,言明自己是社会心理学研究人员,现在要研究农村群众心理学,这是国家社科院牵头的项目,希望你们能配合国家。
“心理学耐性研究,从现在起,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呆在家里至少两天,按人头算,一天两百,第三天三百等我们回访问卷,你们只要说出自己这几天的感受便可。”
商言戈拿出手机“愿意参与的人,我先结算两天的工资。如果有人忍不住出门,必须把钱退回来。”
两天四百,如果一家五口人,就是两千。
啥也不干就有两千块天上掉馅饼了
四个人纷纷参与,保证自己这两天和家人闭门不出耗子都不会放出一只。
商言戈花了不到一万块,搞定了四户人家。
谢玉帛鼓起脸颊,本国师的符可没有卖过一张两千的高价。
商言戈戳了戳他的脸蛋,“回去吧。”
谢玉帛只好痛失一万夫夫共同财产,愤而研究顾爸爸的病情。
他要赶紧想出解决办法,不然为了不引起恐慌,商言戈还要出多少“闭门费”。
况且,刘老七绝对不是第一个中招的人。
商言戈在外面打电话,谢玉帛在里面给顾爸爸把脉。
顾爸爸坐在摇椅上,摇椅巍然不动,他伸出手“大夫,我怎么突然四肢无力,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谢玉帛摸摸他的额头“有点低烧,除此之外,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顾爸爸“没有。”
谢玉帛给他的四肢关节扎了几针,“叔叔,您好好休息。”
他到外间,提起笔唰唰开了一副药方,放下笔时,表情却有些犹豫。
这完全是一种实验室里造出来的新型疾病,谢玉帛从没有接触过。
他不确定用药的有效性,了解现代行医的诸多限制后,谢玉帛不敢轻易将顾爸爸当小白鼠,尽管他保证这药就算没有效果,也不会有副作用。
如果他自己得过一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玉帛蠢蠢欲动,他看向一旁的针尖,上面还留有顾爸爸的血。
下一刻,针盒被一只手扫进垃圾桶里,商言戈铁青着脸俯视谢玉帛“你脑瓜里在想什么”
谢玉帛机智“想你。”
商言戈“我已经向相关部门反映了这个情况,很快就会有动作,你不必太担心。”
谢玉帛好奇“向谁反映啊”
“记得你治疗过的那个老教授吗,他儿子是卫生部门的。”
商言戈本来是为了谢玉帛的护肤线才联系老教授的,不是为了给品牌开绿灯,而是有更长远的考虑。
他看好谢玉帛的品牌,将来一定能在国内市场占据强有力的竞争位,免不了被同行盯上。
若是有人靠山强大,三不五时找谢玉帛麻烦,甚至从质量检验上市标准上恶意捏造,卡谢玉帛,那将是一件糟心事。
他不需要任何官员给谢玉帛背书,而是想给谢玉帛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被污蔑时,有人相信谢玉帛的实力,站在公平一方。
“单凭你我力量,不可能让人员停止流动,你安心研究,我猜不出明天,樊夫人慈善医院就会被封锁,到时候你可能会看到原始数据,不用以身涉险。”
顾爸爸不知哪里得知了自己得的会传染的懒病,平生闻所未闻,生怕接下来就这样半死不活了,让顾仞去找谢玉帛,说有什么要尽管招呼。
顾爸爸懒洋洋,语气生猛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头疼脑热,就是找村里的一位老先生,找点草药吃就好了。后来老先生不在了,我就凭着记忆瞎吃,不也好好的”
谢玉帛首先教育他这样不对,无论什么药,剂量都是关键因素,必须在医生指导下服用。
顾爸爸有些出神,好像当初老先生也这样教训过他,一时感慨万千,豪迈不群“来一碗”
顾仞给他端上一碗暗绿的药汁,一看就很苦。
顾仞对谢玉帛是全然信任的,父亲又自愿要喝,他也没有意见。
“好喝。”顾爸爸看向儿子,“有小时候的味道了,刀刀,还有么”
顾仞“没了。”洗洗睡吧。
谢玉帛整夜时刻关注着顾爸爸的情况,顾爸爸从前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完全闲不下来,去年住院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终于能活动了,又因为这些破事躺在床上。
身体没力气,嘴巴却没闲着,顾爸爸从以前上山打狼下水捉虾的事开始讲,讲到有一年发洪水,他负责划船送村里人上山躲避。
谢玉帛听得昏昏欲睡,勉强睁着眼皮附和,最后忍不住靠进了商言戈胸膛里。
老人家喜欢忆苦思甜,讲小时候的趣事,如果这些事让一个城市小屁孩来听,保准津津有味。
但是谢玉帛见过不发达的生产力下,普通百姓是怎么生活的,比顾爸爸描述得还差,遂心无波动,只想赞扬科技。
顾爸爸看谢玉帛“认真倾听”的模样,以为他这城市富家少爷爱听,讲得越发绘声绘色,激动处站起来,跑到仓库刨了一把二十年前的镰刀,“我当时就是用它,跟一只野猪搏斗”
谢玉帛抬头看了看勇猛的顾爸爸“看来药有效,我可以睡了。”
商言戈叮嘱顾爸爸好好休息,哭笑不得地抱起困倦的小国师。
两名听客迅速消失,顾爸爸意犹未尽地把镰刀放回仓库。
樊夫人慈善医院的辐射范围很广,因为有慈善名头,所以诊费低廉,很受好评。
一夜时间过去,网上关于“懒病”慢慢发酵,有些人调侃这是一种隔着三千里网线就能传染的新型病毒,自己已经被传染了,今天瘫在床上不想上班。
事态尚未严重,网友小范围讨论,都不太在意。
不少人还把它当成食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