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物资匮乏,赵德才家里孩子又多,一间屋子只有两床被子,冬天一床,夏天一床。
至於铺床的,就是用松叶编制的床垫,再叠加个旧棉被,就算得上村里顶好的了。
屋里还有一张桌子,上面乱糟糟的堆了一堆衣服,也不知到是谁的。
叶天秀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堂屋,叫上赵德才,把自己那几个箱子搬进房间里去。
赵德才力气是有的,两人一起搬了两趟就将箱子安置好,叶天秀点了油灯,清理箱子里的东西。
她手脚很快,心里有成算,早已经想好把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加上赵德才在一旁被迫当工具人,收拾了一个小时整个屋子便焕然一新。
床上铺上了新带来的被套和床单,蓝白格子的被面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桌上铺了原本的暗红色床单,摆了一个白色花瓶,还有一面印着花鸟画像的方形镜子,以及几本领导人经典语录。
叶天秀打算时时温习,务必达到以后能够用经典语录怼人的实力。
地面被清扫干净,泥地原本就压得实,以及泛出光泽,现在弄干净后看起来平整光亮。
墙上的蛛网什么的也都弄干净了,叶天秀打算过几天有空就上镇上去买几张白纸过来把墙糊好。
到时候这屋子就亮堂了,眼下就先这样凑合一晚吧。
忙了一天也累了,叶天秀很快就睡着,只是半夜总有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气得她抬腿就是一脚!
而后,她便在某人委屈的哀嚎声中与周公下了一盘好棋。
赵德才清早吃了早饭就搭着生产大队的拖拉机回城了,他没假,只能匆匆返回。
赵小红姐弟几个站在家门前的院坝上,看着远去的父亲,眼中闪烁着委屈的泪花。
特别是一回头就看到面带微笑的后妈叶天秀时,赵小红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她憋气憋了一个晚上,结果连个来安慰她的人都没有,现在唯一的靠山赵德才也走了,小姑娘只觉得自己的未来暗淡无光。
要说最开心的得属赵德香她婆婆,听说赵家有个后娘来管孩子们后,一大清早就从家里走到赵家门口蹲人。
赵德香只来得及送大哥回去,就不得不跟着婆婆回去干活。
临走前, 她拉着叶天秀的手,十分郑重的叮嘱道:
“新嫂子啊,我走了,家里就靠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整不明白,就让孩子们过来喊我。”
“好的,你放心走吧,如果我应付不了,定会找你。”叶天秀笑着应道。
赵德香这才放心,跟着婆婆走了。
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看几个侄子侄女儿,叮嘱他们要听妈妈的话,别闹腾,都乖些,帮家里干点活云云。
赵德香的婆婆马老太太见她这模样就显得很不耐烦,拉长着一张脸骂道:
“这是想留在娘家住一辈子?自己婆家都不想要了?别以为家里有个当官的大哥就能把尾巴翘上天去,你也不看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姑!”
“天天天不亮就往娘家跑,给这几个小的洗衣做饭,当牛做马,结果人家后娘一来,好嘛,用不着你了,让你滚你还不滚,我老婆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