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这个地方,利益错综复杂,俨然是自由国度之外的天堂,钱赚不完的她的账户每天都是钱。
瞒不住了。
看着前面的这些取证,有公安局的有法院的,还有税务局的。
犯罪永远不仅仅触犯一个事情,而是触犯很多一系列的事情,一步错步步错。
工地打架斗殴,公安那边备案。
产权纠纷抢地投标,法院那边打不完的官司。
偷漏税买卖房屋肆意修改合同价格,税务局那边稽查一查就是了。
瞧瞧,人家都已经外调取证了,证据确凿了才抓人的,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追缴违法所得三千余万元,摒除罚款两万元”
案子很快很快,抓了很多人。
明菊只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个,有的人跑得快,手上合同都甩了。
小支书看着西爱,“人进去了,三年。”
“你怎么跑的呢”
西爱就很好奇,看着小支书,你这样是否不合适,明菊带你去干的,结果你跑了,明菊进去了。
小支书搓了搓手,还是很冷,北方很冷,不如海南,“我知道你疑虑我,看不惯我,我之前跟她说这样不行,钱赚的跟天上掉下来一样的,太不真实了,差不多走就是了。“
可是她没听啊,不相信。
觉得还可以赚。
吃东西吃到最后一口,最后一点一定要是自己的。
小支书觉得不太好,自己提前甩手了,脱身了,“国中之前去陕北扶贫去了,我就想着一起回去,不在外面了。“
也是巧了,小支书其实早有退意了,他早先就找西爱了,想让西爱想想办法,给他
家乡改善一下那穷日子。
那时候他就想回去,出钱出力建设家乡,钱他赚够了。
西爱不去,结果没多久,国中去了,小支书心意定了,立意要回陕北去,他现如今也有钱了。
铺桥修路的,哪个不在啊。
西爱不知道这个,“既然走了,回陕北了,又来北京做什么“
“找你。“
“找我干什么”西爱扯着嘴,”我能带你发财”
明菊进去了,小宁难道看着大福姥姥一个人给饿死了
给接家里来了,你说谁家里给前丈母娘还接来养老啊。
西爱觉得宁宇森就是欠明菊的,日子好过的时候明菊发达的时候俩人离婚了,明菊爸生病用钱的时候明菊可劲帮衬娘家。
现在没了爸,还有个妈,明菊进去了,那老太太就得小宁照顾了。
真的,夫妻一场,有缘无分,宁宇森是一点福气也没沾上。
明菊脾气真的,还是那样,她不吃亏,一定吃最后一口。
小支书看着黑了很多,人也吹的干巴,“我们村是陕北最穷的,你没去过不知道,寸草不生,鸟儿都没有一只。”
“更不用说树了,所以我们没有柴火,等夏天发水的时候,才能冲下来木头,我们就去睡觉里面捡木头,冬天烧火,一年一半日子吃夹生米,一年四季吃糊糊。”
“我带着人出去打工,他们都看外面人日子过得什么样,回去看看乡亲们日子,真的太苦了,他们都愿意帮家乡人过得好。”
“然后呢,那寸草不生的地方,能干什么”西爱冷笑,早说了,那地方就得搬走,换个地方就这么简单。
她就一直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搬走,祖辈就那么好,吃土吃沙子也好
小支书眼巴巴的看着她,“你会种草,会治沙。”
西爱眼睛瞪圆了,一瞬间收缩,“谁跟你说的”
“国中,他喊我来请你的,你在西北治国沙,给他们做过防护绿化,在罗布泊。”
西爱最讨厌的就是给人提起来那个地方,真的,那个地方太多太多的过于壮烈的回忆了,现在想想都跟梦一样的。
她在那里吃了最不能吃的苦,看了最不能看都所有的牺牲跟悲壮,这一段人生是西爱的转折,是她思想变动的开始。
很多很多在那边的事情,她许多年以后才慢慢明白,才慢慢理解,太沉重了。
“我不会,请别人吧,我只会种玉米。”
“可是他们没有你有经验,你去过那边,你种过很多东西在罗布泊,你做过研究,很小的时候就有研究。”
“是啊,我在那边很多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可是我不想去那边,无论是西北还是陕北,有黄沙的地方我不愿意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去。”
伸伸在陕北那么多年,下乡插队,她没去过看一眼。
寸草不生的地方,她再也不愿意去一次。
甩着手走人,下巴尖尖的插在毛领里面,眼神低垂着看不清神色,“农大那边很多人做防沙研究,有一位老教授可以去,比我有经验很多。”
自己哒哒哒就走了,这事情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