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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诧异看向滕玉意,果见滕玉意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滕玉意看姨母会意,满脸关切道:“姨母,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杜夫人当即抚住额头:“实不相瞒,那日我在紫云楼冲撞了邪物,这两日懒进饮食,吃了好些方子。坐下后陪老寿星说了这么久的话,心里才舒坦许多。”

众人忙夸赞杜夫人温恭知礼,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杜家为了礼数周全,身子不适也要赶来给段家老夫人贺寿,相比之下,段小将军显得何其失礼。

杜家的长辈都登门了,段宁远连个面都不露,就算在前头待客,总不至於过来请个安都抽不出空。

段夫人殷切地上前照拂杜夫人:“夫人若是觉得乏倦,到偏厅歇息歇息?”

杜夫人谦恭道:“今日段老夫人是寿星,哪有寿星未尽兴,客人先去歇着的道理。说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宁远?自从我们老爷调回长安,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宁远了,前日好不容易在紫云楼碰见了,没说上几句话就各自回府了,今日既然说到两个孩子的婚事,请宁远过来露个面、说几句话也好。”

段夫人忙笑道:“宁远在前头忙完了就会过来了。”

杜夫人笑着颔首:“老夫人今日是寿星,小辈们磕头祝寿才是头等大事,哪有把祖母撇到一边,只管招呼外客的道理。方才那几个磕头的小公子我也见了,个个规矩懂礼,宁远既是长兄,当做表率才是。”

段夫人面色稍滞。

段文茵忙笑道:“阿弟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听说在前头喝了酒,身子难免不受用,兴许怕唐突了长辈,这会正忙着醒酒呢。”

厅里的人眼波闪烁,这话全无道理,祖母过寿辰,段小将军就算是病得半死,也该强撑着来行礼,否则“不孝”的名声是摘不掉了。何况段小将军素来康健,怎会说病就病。

段夫人抵住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皱眉低斥下人:“快去把大郎给我找过来。”

段文茵也按耐不住穿过花厅,亲自到外头垂询消息。

就在这时候,以阿芝为首的一群贵女回来了,都是各勳贵王侯的千金,年纪都在十岁上下,平日便常在一处玩耍,今日也不例外。她们方才在花园里斗草斗诗,玩得不亦乐乎,觉得乏累了,才联袂回到花厅。

她们这一进来,顿时芳馥满室,笑语晏晏。

阿芝兴致勃勃走到东侧上首坐下,绝圣和弃智垂头跟在阿芝背后,仿佛察觉花厅里气氛古怪,忍不住抬头瞄了瞄滕玉意。

杜夫人不断往门外张望,眼看段宁远冲冲不现身,失望地喟叹:“那日在紫云楼,段小将军无故指责我和阿玉,我一怒之下呵斥了他几句,段小将军该不会是还未消气,不愿过来见我这个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