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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玉意无辜摇头:“实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话未说完,她突然一顿:“世子该不会以为段小将军是我投的虫吧?昨晚世子也在场,想必你也听见了,段小将军一染上痒痒虫,京兆府的董二娘就见好了,可见他是从董二娘处染的,世子怎能怀疑是我投虫?”

蔺承佑抚了抚下巴:“本来还想给你个主动坦白的机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现在开始数三声,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答话,自己交代是一回事,由我来说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滕玉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沉不住气了,莫非哪里出了纰漏?绝不会。

她一面让人给段宁远投毒,一面让程伯拿着药粉偷偷给董二娘解毒,两个环节一套上,可谓毫无破绽,再借着段老夫人寿宴把两件事同时暴露人前,众人会顺理成章认定段宁远的虫是从董二娘身上传的,如此既不会牵扯到她头上,也不会连累青云观的名声。

蔺承佑即便知道她手里有虫,也无法确定那虫子是董二娘传给段宁远的还是她故意投的。没把握的事,他凭什么来找她麻烦。

想到这她重新镇定下来。

蔺承佑观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有意思,狡诈的人他见多了,理直气壮到这地步的少有,任谁看到滕玉意这张鲜花般的脸蛋,都不会想到她布局害人如此娴熟吧。

他口中继续数道:“二。”

小黑豹跟主人配合得极好,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喷出第二口气。

滕玉意盯着蔺承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了,近日因为急於退亲,行事难免有些急切,昨晚虽说狠狠惩治了段家人,但心里总残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忽略了某些关键处,让她心生不安。

可惜昨晚光顾着高兴,回家后也没细思量就睡了,今早醒来事又忙,更顾不上从头捋一捋。

究竟是忽略了哪一处?她面上假装平静,腹内却暗自盘算,忽然闪过一念,顿时浑身一僵。

糟了,原来是那一环露了破绽,前几日她只求狠狠出一口恶气,把虫子交出去时曾嘱咐程伯:“多投几只虫子给段宁远,让他多吃些苦头。”

当时说得痛快,却忘记先向绝圣弃智求证蔺承佑给董二娘投了几只了。

假如蔺承佑只投了一两只,段宁远身上却有十来只,蔺承佑只要一过去解毒就知道了,那么多虫子绝不可能是从董二娘身上传过来的。

难怪他今天找她麻烦,此事瞒得过别人,断乎瞒不过蔺承佑,现在怎么办,蔺承佑可不好对付,真要向他坦白?他不会一怒之下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吧。

小黑豹像是感觉到了滕玉意的紧张,爬起来绕着她踱了一圈,仰头又喷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