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气得蛾眉倒竖,踉跄起身奔向姚黄:“我与你素日交好,你与青芝里应外合害了葛巾还不够,连我都不放过?你明知我丢了靺鞨宝不敢报官,到时候一定百口莫辩,你却故意让青芝偷了这东西来陷害我!”
姚黄面上虽维持镇定,脚步却下意识往后退,魏紫铁了心要抓住她逼问,厅里乱成了一锅粥。
贺明生跺了跺脚:“还不快拦住她们。”
沃姬和萼姬急急忙忙拥上去,严司直沉着脸一拍桌:“够了!”
衙役们应诺一声,拔刀冲入堂中,众人瞥见那雪光般的刃光,立时安静下来。
蔺承佑等闹得差不多了,举起手中的票据慢悠悠道:“估计青芝做梦也想不到,她苦寻多年的姐姐就在彩凤楼里,她偷东西去典当,用换来的银钱托人打探消息,起先她专挑不起眼的物件下手,几回下来无人察觉,於是她胆子越来越大,最后一回偷到了自己姐姐头上。票据上写她腊月二十七去当了步摇,上月初二就赎了回来,估计就是这几日,青芝无意中发现你是她姐姐。
“仵作验屍发现青芝身上有几处胎记,姐妹间要想确认身份并不算难事,相认之后青芝把步摇拿回来,而你破天荒买了自己不爱吃的樱桃脯给青芝,我猜青芝用来赎步摇的那锭金就是你给的,因为那根步摇是宁安伯的魏大公子单独为你打造的,长安仅此一根,一旦流落到坊间,很快就能知道原主人是谁,魏大公子与你正打得火热,就算你不追究,魏大公子也必定会严查,到那时候查到青芝头上,她势必逃不掉一顿重罚。
“你为了保住青芝,主动出金让她把东西赎回来,而她也肯听你这个姐姐的话,自那之后再也没偷过东西。”
姚黄柔声叹了口气:“奴家竟不知世子殿下如此会编故事,一会儿说奴家与青芝是姐妹,一会儿说奴家自己出资赎回步摇,可事实上我与青芝从未有过交往,彩凤楼人人都可作证。”
蔺承佑闻言一笑:“是,你和青芝相认之事没人知晓,是因为你们一直暗中来往。彩凤楼生意日隆,俨然有成为长安第一大妓馆之势,你们主家为了吸引更多宾客,决定从众都知中选出一位花魁,日子越来越近,葛巾却压过了你的风头,你日夜想着如何胜出,无奈一直想不出良策,认了青芝这个妹妹后你突然有了主意,让她扮成厉鬼害人,而你大张旗鼓同魏大公子去城南游玩,为了不让人怀疑到青芝头上,还让她变声装成中年妇人。
“因此我虽一早就看出葛巾的脸是被人划伤的,却始终都没怀疑过青芝。因为葛巾总不会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分辨不出,而正是葛巾的证词,让彩凤楼的人坚信是厉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