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霍丘来,就是想帮着世子布局。”滕玉意道,“我现在有个绝妙的主意,敢保证凶手一定会上当,只是——”
“只是要跟我谈条件?”蔺承佑道,“王公子,且不说这些我已经提前想透了,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单说对案子的熟悉程度,你也远不如我,你觉得你所谓的绝妙好主意,我会很感兴趣么?”
他眸中的墨意像能随着笑化开似的,仰头笑着要离开。
滕玉意笑看着蔺承佑的背影:“世子对案子再熟悉又如何?凶手一看到你,天然地会起戒心,我就不一样了,我不过临时借住此处,与凶手和受害者都毫无关联,案子进展如何,与我毫不相干。同样一个局,由你来做,凶手未必会上当。但由我这样的外人来做,凶手的戒心会打消一大半。”
蔺承佑脚步一顿。
滕玉意绕到蔺承佑面前:“世子犹豫不决,是因为可用来布局的人不多吧。凶手知道绝圣和弃智是你的师弟,严司直和法曹参军又是官府的人。五道不靠谱,临时再从外面调人只会打草惊蛇。人选定不下来,局就不好做,因为凶手一旦起疑心,此局必定失败。目前看来,除我之外,似乎没有更合适的布局人选了。”
“再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霍丘,“霍丘也曾禀告过世子,青芝死的头晚,他曾在外头撞见过她,青芝是大半夜死的,霍丘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应该有些不对劲了,这是个很好的引子,凶手极聪明,聪明的人往往多疑,假如布局时再加上霍丘,就更容易引凶手上当了。”
剩下的话不必说,霍丘可是她的人,想让霍丘乖乖配合,必须经过她的许可。
她一脸真诚:“我是诚心想帮着布局的,凶手穷凶极恶,我主动跳出来做引子,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话说到这份上,她知道差不多了,蔺承佑自负归自负,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比起与她斗气,自然是查办凶手要重要得多,而且此人顽皮赖骨,能屈能伸,该放下身段的时候,不会硬要端架子。
“时辰不多了。”滕玉意笑眯眯掉头就走,“世子若是改主意了,令人去小佛堂找我吧。”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数到五的时候,蔺承佑在她身后开腔了:“且慢。”
滕玉意嘴角翘起来。
蔺承佑笑着负手走到她跟前:“说吧,你想要什么。”
***
天色将暮时,蔺承佑令衙役下去传话,说大隐寺的犊车快来了,让妓伶们收拾好出来。
妓伶们早听说今日需迁到大隐寺去避祸,早将衣裳鞋袜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