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儿梨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屍邪的目标是我们三个,现在葛巾娘子被送到大理寺了,只有你我二人了,你快去葛巾娘子的房间,世子在她房间的外面布了阵法,只要躲进去就没事了。”
见天闻言忙道:“见乐,你送王公子。见喜,你送卷儿梨。安置好她们后,赶快到后苑来护阵,屍邪都来了,金衣公子肯定也在左右。剩下的人都听好了,所有人都去小佛堂!屍邪目标不是你们,离她们两个越远越好。”
严司直和洪参军在黑暗中高声说:“快、快跟上五位道长。”
见喜循声找到了卷儿梨,大声说:“快随老道来。”
见乐也找到了滕玉意,众人勉强辨认着方向,乱纷纷朝后头跑去。
滕玉意提心吊胆跑到了倚翠轩,摸到位置后打开门往里一钻。
屋子里幽暗若漆,无奈一时没找到灯烛,她喘息着坐到窗前,借着月光看腕上的玄音铃,也许是离邪煞远了,铃铛总算不再响动。
廊道里依旧脚步凌乱,只听见喜道:“卷儿梨,这门上的符籙是世子画的,足可抵挡屍邪一阵,你在房里好好待着,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
滕玉意心跳如鼓,侧耳凝听外头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变得安静,看样子人都去了小佛堂,远远有喧闹声从园子的方向飘来,那边的繁杂吵闹,愈发凸显出廊道里的岑寂。
滕玉意在黑暗中坐久了,五感变得异常敏锐,不料一下子,廊道忽然响起沙沙的动静,乍一听像风吹落叶的声音,仔细一分辨,却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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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先前一直猫在角落里,确认周围没有人了才悄然出来,看准了方向,小心翼翼朝前走去,只因走得太谨慎,短短一段路,脚下竟走出了轻而缠绵的味道,
到了葛巾的房外,此人再次打量一下周围,随后运足内力推开门,闪身进了房间。
本想着房里的人若是尖叫,便告诉她自己是因害怕才误闯进去,哪知窗前的少女毫无动静,只自顾自低头坐在矮榻上。
这样甚好,省得再浪费唇舌,楼中的人都跑到了园子里,眼下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据说屍邪喜欢掏心,自己可以依样画葫芦,等蔺承佑他们发现她的屍首,只当她是被屍邪所害。
其实真不想再杀人了,何况她与自己并无仇怨,可谁叫她看到自己在闹市中跟踪青芝,那可是自己谋害青芝的证据之一。她现在是神智未恢复,万一病好了,没准会把这件事告诉蔺承佑,这小子太不好对付,两下里一对上,一切都瞒不住了。
掌心已经运足了功力,只需瞄准后背,往前一探就能穿膛而过,可不知为什么,心里竟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这是良心在作怪,就像当初杀害青芝和姚黄时,自己也曾如此煎熬。
都说邪术不能常练,因为冲早会坏了心性,现在终於体会到了,明明知道不对,伤天害理的事却越做越顺手,想回头,已然回不了头,若叫爷娘知道……不,一想到爷娘,胸膛里就痛得喘不上气来,如果世上有公道,爷娘怎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到头来却屍沉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