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重还在外廊徘徊,蔺承佑许是怕她喊叫才没松手,她小心翼翼地呼吸,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胸前。突然发现腕子上的玄音铃不再乱响了,暗猜蔺承佑在这墙后做了什么手脚。
蔺承佑也在留神滕玉意的反应,在地道中走了这一会,他已经适应眼前的黑暗了,滕玉意生就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哪怕在这等昏暗的环境中,眸中也有潋灩的微光。她眼里的惊恐,他全看在眼里。
他耐心等她放下戒备,很快,他发觉她身子不再那么僵硬,心知她认出自己了,便也松了口气,然而身躯一动,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汗。路上来得太急,他带的法器不多,情急之下只在墙内简单布了个结界,有这结界阻隔,玄音铃感觉不到耐重身上的邪气,耐重也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们,但前提是别发出太大动静。
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耐重,先把滕玉意救出去再说。
滕玉意屏息站了一会,忽觉喉咙痒得出奇,生恐自己不小心咳嗽出来,忙死死咬住嘴唇。
蔺承佑正凝神倾听耐重的脚步声,不提防掌心轻轻一痒,软软嫩嫩的还有点湿热的气息,意识到那是滕玉意的嘴唇,俨然要贴着他的掌心说话。
他脊背倏地一麻,掌心的感觉太陌生,酥酥痒痒的,沿着他的胳膊,一直窜进他心窝里。
他猛然松开了手,旋即想起耐重还在外廊徘徊,只得又捂上去,然而心如野马般狂奔乱跳,喉头也有些发紧,好似夏日打了一场马球之后,急於找水喝的那种焦渴。
这时滕玉意也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了,无意间发现蔺承佑表情古怪,不由愣了一下。
蔺承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急什么,就不能等我松开手再说话?
滕玉意一怔,自己不过想咳嗽一下,居然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暗猜他误会她要说话,急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绝不会擅自开腔。
这个动作带得蔺承佑的手也跟着上下动了动,他心窝又是一麻,想了想,这回应该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再捂着她的嘴似乎不大好,於是迅速松开了手,从腰间的蹀躞带取出火镰打火。
手一松,他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就缓解了不少。
火苗无声跳跃,一下子把周遭照亮了。
他定了定神,开始留神外头的动静。
滕玉意也转动脑袋打量周围,这才发现所谓的“墙内”也是个狭窄石道,而且没比外廊宽阔多少,哪怕只是两人并排通行,也少不了碰到两边的石壁,但长度比隔墙那条走廊长得多,幽深绵长好似看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