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颀秀,生得浓眉大眼,说话时神态甚是温和,正是太子。
滕玉意这才发现观门口除了各府闻讯赶来的护卫,起码还来了三四十名道士,太子立在众道面前,耐心地聆听着什么,过不一会,他扭头叮嘱护卫几句,亲自领着几名道士往后院去了。
这时郑霜银武绮等人也跑过来了,围着滕玉意左看右看,个个心有余悸:“没事就好,大伙都要担心死了。”
李淮固拉着滕玉意看了一回,更声道:“我和兰姐姐都快哭死了,还好你没事。”
李淮固的发髻也有些散乱,但樱桃红的口脂仍在,双眸含着两汪清泪,说话时楚楚动人。
“劳你挂怀了。”滕玉意含笑拍了拍李淮固的手背,不动声色把手抽了出来。
又朝人堆里看,一眼就看见了彭花月和彭锦绣姐妹俩,两人鼻红眼肿,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
滕玉意心里好不奇怪,这对姐妹出事前就不见了,论理未受惊吓,为何此刻看着,也像才死里逃生似的。
这当口静尘师太从后院赶来了:“此地马上要启阵了,诸位先随贫道去郡王府安置。先前小檀越们在林中与耐重打过交道,此物阴煞之气太重,为免留下后患,还请檀越们喝过符汤,确认无恙了才能走。”
说完这番话,静尘师太亲自护送贵女们移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的宾客们早已被遣散了,府里现下只有王府管事和仆从们。
各观的道士们、女冠们被安置在中堂,小娘子们则被安置在中堂后排的厢房里。
各府的护卫们不得入内,只能守在墙外。
静尘师太留在中堂主持大局,绝圣和弃智则领了符纸去厨司熬汤。
淳安郡王非但未娶妻,连姬妾也无,偌大一座郡王府,并无主事的女主人,女眷这边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领着婢女们忙前忙后。
女孩们在厢房里重新梳洗一番,为着避嫌,纷纷让下人们取出帷帽戴上。
滕玉意戴上帷帽,低声问杜庭兰:“阿姐,我被掳走了多久?”
杜庭兰仍有些神魂不定,一径攥紧了妹妹的手:“大半个时辰吧。”
滕玉意一愣,在地宫时只觉得时辰无比漫长,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正想着,忽听对面彭花月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