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穆滞了滞。
蔺承佑提壶给庄穆又斟了一碗酒:“我早说过,你想借大理寺之手报一箭之仇,我想利用你提供的线索找到凶手,你我各取所需,但单凭你知道的那些事,不足以在短时日内查出凶手是谁。”
庄穆面色复杂地看着碗里的酒。
蔺承佑笑道:“要缉凶,光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还不够,你最起码要配合大理寺做个局,这个局若是能成功将凶手捉住,你说的那四条——”
庄穆紧紧盯着蔺承佑,蔺承佑却故意踟蹰起来,过片刻才笑着颔首:“或可勉力试一试。”
庄穆神色稍松,然而眼中却又闪过一丝犹豫。
蔺承佑抬头看他:“你该知道你的机会不多了,一旦真凶率先查到了你的幕后之人,再怎么设局也无用了,到时候你对大理寺来说毫无用处,你猜我会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庄穆咬了咬牙,端起酒碗一口喝尽,忽道:“三月初一那日,我的一位友人突然让人给我传话,说他的某位下属三年前在外地丢失了某个重要物件,上月这物件突然在同州出现了,友人怀疑贼人此刻就在同州,让我即刻前去将物件和贼子一道捉回长安。”
蔺承佑没吭声,这位所谓的“友人”,想来就是庄穆真正的主家了。
“等我赶到同州境内,那物件却在市廛中消失了,我在同州最热闹的街坊找了家客栈住下,暗中调查此事。”
“什么样的物件?为何能一问就知?”蔺承佑冷不防道。
庄穆不语。
蔺承佑一嗤:“即便你不说,我到同州府查几日也能查明白,何必浪费彼此的精力。”
庄穆耷拉着眼皮道:“是一面干坤八卦镜,镜面并非圆轮状,而是弯月形,名曰月朔镜。”
蔺承佑长眉一扬,又是“月朔”。
“此镜一面阴一面明,阳面为赤色,阴面为玄色,据说此镜内藏妖兽,只要用阴面对准刚死之人,能将人的魂魄打散,即便那人当场化作厉鬼,也会忘记遇害前的一些事,从此沦为傀儡,甘受持镜人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