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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仆射老脸一红,下意识朝廊下看了看,眼看管事已经把人全都清走了,料定这些话传不到夫人耳朵里,瞬即又佯装从容道:“她……”

忍不住清清嗓子,思索半晌,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哀戚之色:“近日没看到她有什么异样。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新线索,为何这样问?”

蔺承佑望一眼郑仆射,干脆照直说:“我们现在怀疑凶徒过去可能认识舒丽娘,想问杜公,舒丽娘过去在华州可曾与人结过怨,最近一个月又去过何处,可曾碰见了什么人?”

郑仆射面色凝重了几分:“丽娘性子甚好,没听说她与人结过怨,她怀孕后也极少出门,最近一月我忙着政务也……甚少去探望她,只知道她在上巳节那日去曲江池畔祓禊祈福,回来后只说好玩,在那之后好像没再出过门了。”

蔺承佑显然对这个答案极不满意,笑了笑道:“劳烦你老人家再好好想想。”

郑仆射不安地捋了捋须,琢磨片刻,忽又道:“对了,有一日我到春安巷,听丽娘与下人们抱怨,说腰腹渐粗,裙衫都快穿不下了,嫌裁缝带上门的布料不够好,要去西市挑些好布料做衣裳。”

严司直一愣,西市。

蔺承佑问:“哪家铺子?舒丽娘当日可去过了?”

郑仆射:“事后我并未过问。”

“这是哪一日的事?”

“月初,记得就是上巳节前后。”

看来只能把舒丽娘身边的下人再重新找来问一问了。

“除了这几处,舒丽娘可还去过何处,或说过自己看到了某位故人?”

“最近这一月……”郑仆射沉吟许久,“实在想不起来旁的了,倒是上月记得她说过某处的花开得甚好,看意思想出门赏花,想来并未去成,因为事后没再听她提起过。至於熟人,丽娘在长安并无旧识,只有一位表亲,正是京兆府的舒长史是——”

他顿了顿,怅然道:“丽娘性子软弱老实,当初因为婆家容不下她才来投奔舒长史。”

蔺承佑冷不丁道:“郑公可向舒丽娘过去的婆家求证过此事,她与婆家因何事生了嫌隙?”

郑仆射一怔:“这——”

看来是没求证过了。

蔺承佑等了一晌没等到下文,只好又问:“郑公与舒丽娘是怎样相识的?”

郑仆射脸色透出几分不自在,半天才开腔:“去年中秋,我在宫里陪圣人和皇后赏月饮酒,散席后出宫,看街上灯花漂亮,我正觉得气闷,便下车在街市上漫步,当时丽娘扮作小厮,带着一位婢女在街上赏灯,撞到我时不小心从怀里掉出一本诗谱来,我捡起来翻了翻,看里头全是丽词嘉句,一问才知是这位小娘子往日自己做的……”

蔺承佑一本正经听着,郑仆射一把年纪了,这份旖旎心思倒不丝毫输少年人。

照这么说,是源於中秋灯会的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