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安巷那个?”店家忙不迭点头,“记得!记得!小人暗猜这位舒夫人是某位外地巨贾的娘子,因为前后才不到一个月,她光是裁衣裳就花了近万钱。上月才做了一堆衣裳,没多久又叫我们店里的人再送一批衣料去,小人自是求之不得,但上月那些新衣裳都没穿过几次,这实在是太——”
蔺承佑冷不丁道:“你和裁缝不知道这位夫人怀孕了?”
店家大惊:“怀孕了?难怪会如此。”
蔺承佑垂眸想,可见舒丽娘不像小姜氏那般张扬,平日在外走动时从不提自己有身孕的事,况且她怀孕才三月,身形应该看不大出来,郑仆射对这段关系讳莫如深,更不可能到处宣扬,那凶徒又是如何知道舒丽娘怀孕了?
他想了想又问:“舒丽娘是上月十一日来的,当日那泼皮可在门口晃荡过?”
店家苦笑着摇头:“记不得了,每日店里客人太多,小人哪能事事都记得。”
“你连这泼皮长相都能说得上来,总该记得他在店门口一共出现过几次。”
这个店家倒是很确定:“小人亲眼看见过两次,一次是十七那日,一次是上个月的某日。”
蔺承佑摸摸下巴:“舒夫人来店里时可与旁的客人攀谈过?比如说‘好久不久’‘你怎么也来长安了’之类叙旧的话。”
店家暗觉这话古怪:“没有,这位舒夫人每次都是独来独往。”
“你可见过她与小姜氏说话?
店家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更没见过了。这两位夫人身边除了下人从未有过女伴,舒夫人应是来长安没多久所以没朋友,奇怪的是荣安伯世子夫人也如此,说到这个,我倒是听别人议论过几句——”
“哦?”蔺承佑一笑,“都议论了什么?”
“说世子夫人——”店家踟蹰半晌,尴尬地笑了笑,“小人并非要背后议论客人,但这些事说出来或许能帮着破案子。她们都说,别的世家夫人都不大瞧得上这位世子夫人,所以不大与她来往。不像荣安伯府前头那位夫人,来是来得不多,但身边从不乏世家娘子相伴。”
蔺承佑眼波微漾:“你见过大姜氏?”
“当然见过,我们锦云瀑也在东市开了好些年了。前头这位大姜氏有时候陪婆母来裁衣裳,有时候跟交好的娘子来,小人在旁听她们说话,就知道那些夫人都很喜欢大姜氏,小人还想,荣安伯府有这样一位体面的当家娘子,怎愁日后声望不高。后来听说这位夫人离世,小人也觉得惋惜。对了,那时候荣安伯世子也常陪妻子来店里做衣裳,这几年倒是再也没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