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之人,三代之内都会命中带煞,要么死於意外,要么重病而亡。
无人能幸免。
且此咒无解,因为下咒之人已经赔上了自己所有轮回转世的机会,已经用最酷烈的手段惩罚过自己了。
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手段。
皇后不安道:“如果滕娘子也是这种情况,莫非滕家与人结过大仇?”
皇帝思忖着说:“滕家几位男儿在战场上动辄斩馘数千,经年征战,难免会杀戮过重,但这种战场上的厮杀,论理不会招来这样深的仇恨。”
蔺承佑暗想,无论在朝堂上还是战场上,只要有利益争端,滕绍不可避免会与人结下梁子,但想报复滕绍,有的是别的手段,何必赔上自己的生生世世来下这样的血咒。
除非……除非恨到了骨子里。
清虚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为师对朝堂不熟,滕绍此人品性如何?”
皇帝露出称许之色:“滕家满门忠烈。当年滕元浩在朝为官时便为政清严,之后胡叛图谋江山时,滕公带着长子和次子为抵抗胡叛以身殉国,此举更是风烈遗芳。至於滕绍,记得师父当年教导徒儿说过一句话,判断一个人的品行,不要看这个人对上的态度,而要看他对下的态度,滕绍战场上杀敌无情,但他待自己的部下、俘虏、百姓,无不仁善宽厚,行军所过之处,可谓匕鬯不惊。这一点,无数人可以作证,一个人可以伪装一两年,没办法伪装一二十年,滕绍其人,却始终如一,所以要说滕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是断乎不信的。”
清虚子沉吟:“那就奇怪了,如果滕家人秉性忠良,怎会给孩子招来这种咒术。”
蔺承佑已是心乱如麻,竭力理了理脑中思绪,抬头对师公道:“您老人家现在只是发现滕玉意面相与命格不符,这不表示她一定就是中了错勾咒,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
清虚子哼了一声:“师公快到耄耋之年了,入道门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么凶的命格,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有福气的面相,这种情况实在罕见,只能说明这孩子出生之前就遭了诅咒,即便不是中了错勾咒,也是招惹了类似的冤愆。”
“那——”蔺承佑不甘心地问,“有什么法子破这种错勾咒么?”
帝后愀然互望一眼。
清虚子眼皮一掀:“怎么,问清法子,难不成你要帮她续命?”
那就是有了,蔺承佑胸口隆隆直跳,勉强笑道:“徒孙是觉得,滕娘子没做过什么恶事,这种恶毒的诅咒本不应该她来承担。她自小就没了阿娘,如果再活不到十六岁,想想实在可怜,要是有法子能救她一把,徒孙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清虚子直直瞅着徒孙。
蔺承佑顶着师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