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字迹不能伪造么?”武绮咬牙切齿道,“那人收买了皎儿,轻而易举就能伪造我的字迹——”
蔺承佑:“好硬的嘴,好在王媪比我想的要聪明,她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一旦事发,你势必会推脱得一干二净,於是有一回她给了你一块麂布,以取魂为由,让你在那块麂布上画下阿姐身上的胎记和各处的痣。你阿姐的脚趾缝里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痣,这一点不光你阿娘不知情,你阿姐身边的大丫鬟也都不知情,但你却从你阿姐口里问到了,之后你蘸了那种特制的墨汁,在麂布上详细画下你阿姐身上那十一处大大小小胎记和痣的形状和位置,包括脚趾缝的那一颗。”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一下子激起了轩然大波,字迹可以模仿,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对方身上的这些私隐。
刘院长俨然也动摇了,满脸震异之色。
“殊不知,那块麂布上早做了文章,你在画你阿姐胎记时在布上落下了不少掌纹,当时看不出来,过后就会一一显现。究竟是不是你亲自画的,只需对比一下掌纹就可以了。”
武绮惨然看着那块麂布。
蔺承佑冷笑:“想不到吧?为了对付你,静尘师太早早让手下人留了一手。其实这也不意外,在你决定跟‘邪魔’打交道的那一刻起,就该做好被‘邪魔’索要报酬的准备。她们千辛万苦助你当上太子妃,为的是从中索取好处,而不是日后被你反咬一口的,只有拿出让你无法抵赖的铁证,才能把你武二娘死死拿捏在手里。枉你机关算尽,终究算不过魔鬼。”
说着令人把麂布拿过去,开始一一对比武绮的掌纹。
武绮面色变了几变,突然断喝一声:“别过来!”
“你要是还不肯认,这里头还有更多证据,还需要我一一展示吗?
席间阒然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武绮,比起刘副院长等人骇然的目光,同窗们的目光更为复杂,有厌憎,有震惊,更多的是痛惜。
武绮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厌烦地垂下眼睛:“没这个必要了。我承认,是我做的。”
话音未落,西侧的凉亭后突然走出来一个玉面公子,不知是悲恨到了极点,抑或是失望到心酸,原本是极体面的模样,此刻却活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脚下趔趄,面色惨白,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却忘了跟帝后跪拜。
是武元洛,他早就来了,但他始终相信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直到亲耳听到武绮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