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因为憋得太久意识都混乱了,出现什么错觉都不奇怪。
说不定是那妖精设的幻境,先前不就用这法子对付过她吗。
她下意识把眼睛闭得更紧,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个没停。
也不知念叨了多少遍“幻觉幻觉”,总算感觉心里没那么乱了。
然而一睁眼,仍觉得脸上发热。
她双手继续捧着头,眼睛却睨向脚边的那盆炭,一定这炭的缘故。
天气都这般热了,再在车中烧炭岂能不热?
她下榻走到盆边,毫不犹豫拿起盆盖把热气盖住了。
却听外头人又说:“世子?世子?”
见乐说道:“打从刚才起世子就一直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世子,别光顾着发呆,老道们在跟你说话。”
滕玉意一滞,欲回榻上蒙头假寐,怎知迈步迈得太急,一不留神碰到了炭盆。
车外的端福立马有了动静:“公子,你醒了?”
蔺承佑脸色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滕玉意脚趾头不小心碰到炭盆,正是痛得龇牙咧嘴,但不知为什么,并不想被人知道这回事,於是清清嗓子,佯装无事地说:“哦,醒了。”
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回到榻上。
蔺承佑听着车里的动静,心里宛如有盆火在烤,她昏睡刚醒,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
假如她还记得,待会他该怎么同她打招呼:“你醒了?”
“我不是故意要轻薄你,我亲你是为了救你。”
以滕玉意的性子,听闻此话,不马上跳下车给他一剑就不错了。
他勒住缰绳,转头打量周围。就这样茫然用目光找寻了半天,也不知自己在找什么,五道发现蔺承佑不对劲,奇道:“世子,你找什么?”
蔺承佑望见端福身边那堆吃食,定了定神,挥出银链卷回一个酒囊,掰开囊盖喝了一口。
“渴了,先口酒再说。”
见美狐疑:“世子,你脸也太红了,莫不是在水里中了妖毒?”
蔺承佑猛地呛了一口酒,随即浑若无事道:“天气太闷了,打了这么多妖怪能不热吗?”
见天想起蔺承佑抱着滕玉意从水里钻出的情形,暧昧地冲几个师弟使了个眼色:“你们也真是的,一个劲地瞎问什么。说起喝酒,老道也渴得慌,端福兄弟,给我们几个也各扔一囊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