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继续往前走,但他显然身乏力虚,走起路来浑不似平日那样轻健如风。
这何止是伤风,看上去连元气都受损了。
滕玉意忙对绝圣和弃智说:“我教你们如何熬药。”
***
廊下架起了红泥炉子,炉上咕嘟嘟地熬着药,药汤翻滚,雾气氤氲。
滕玉意和绝圣弃智围坐在炉边,一眼不眨地盯着炉子里的火。
这方子里有好几味药极其娇贵,风力、炭气、汤多汤寡……样样都有讲究。
熬老了也不行,熬不到时候也不行,总之须臾不能离人。
滕玉意生恐绝圣和弃智分神,全程在边上盯着。
屋子里,蔺承佑仍在咳嗽。
清虚子因为不放心徒孙,也到云会堂来了。
滕玉意带着绝圣弃智熬药的时候,清虚子便在云会堂里打坐,尽管隔着一堵墙,但因为窗扉大开,时不时能听见三个孩子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听了一晌,他忍不住把深长的目光投向窗边的徒孙。就在方才,滕娘子让绝圣和弃智到后头给师兄拿了一件斗篷,现在佑儿身上便披着这件斗篷,间或咳嗽几声。
比起先前在后院,病势似乎急重不少。
清虚子没好气地盯着徒孙。这孩子何止一点就透,不,简直成精了。
蔺承佑正握拳咳嗽,不提防撞见师公的目光,干脆捂胸口起身:“胸口好闷啊,师公,我到外头透透气。”
清虚子嘱咐道:“别把嗓子‘咳’哑了。”
不料徒孙的脸皮比他想得还要厚,居然在外头“欸”了一声。
滕玉意守在药炉边,熬了这半晌药汤不见好,袖中的小涯却突然闹腾起来,她皱了皱眉,眼下绝圣和弃智忙着给师兄熬药,她也不好逼他们立刻去洗澡,只好拿着蒲扇埋头扇火。
但小涯像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竟从剑身里爬出来。滕玉意把蒲扇交给绝圣,自己起身走到一边,正要低声呵斥小涯几句,蔺承佑把她扯到一边:“你找绝圣和弃智什么事?”
说完这话,他立刻后退了几步,像是怕把病气过给滕玉意,每回咳嗽时都把头转到一边。
滕玉意瞅着蔺承佑,他脸色潮红,额上有汗,这分明是肺热的征象,看看那边的炉子,还好药快熬好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袖,硬着头皮低声说:“小涯快不行了。”
蔺承佑忘了咳嗽,这是又要讨浴汤了?
“待会等药熬好了,请其中一位小道长去沐个浴就成。”
“用不着。”
滕玉意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