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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一系列巧合,前世蔺承佑一定查得艰难些,但哪怕对方手段再缜密,蔺承佑还是查到那人头上。

“所以另一派造反的人是谁?”滕玉意屏住了呼吸。

李淮固面色很难看:“朝廷密而不发。那一阵我阿爷随军到北戎打吐蕃,家中无人知道这些朝堂之事,再之后时疫爆发,我因为染上了时疫,很快就不治身亡——”

烛火啪地爆了一下,李淮固和滕玉意同时沉默下来。

死亡这个话题让人不安,连滕玉意心中都闪过一瞬的惘然。李淮固原来是死於时疫,那她的重生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正暗自揣测,李淮固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痛快,但你也别太得意,你阿爷是一方节度使,明知有人造反却密而不说,究竟是心怀不轨,还是想浑水摸鱼?这件事拿到圣人面前一说道,圣人自有分晓。我出事,你也别想摘干净。”

滕玉意满眼嘲讽。

“你没这机会了。”门被人打开,蔺承佑走进来。

李淮固悚然而惊,门外竟只有一个蔺承佑。

不过这也够了,让蔺承佑知道滕玉意有多自私就成了。

蔺承佑像是知道李淮固心里在想什么,讽笑道:“有些事不必让你知道,但你别想拖滕家下水。圣人对你的处置早就出来了,你蓄意欺君在先,栽赃滕娘子在后,为了替李家谋取平叛的功劳,不顾天下黎民的安危隐瞒彭家造反一事。本该立即断你绞刑,圣人仁德,免你一死,赏你黥刑(注),发配於阗,永世不得回长安。”

师公听说了这件事,很想从李淮固和滕玉意身上弄明白最近这么多妖祟的原因,要不是冲着这个,他巴不得今晚就把李淮固赶出长安。

黥刑?!李淮固面色大变。

“不不不。”她浑身颤栗,“干脆杀了我吧,我宁死也绝不受这种侮辱。”

蔺承佑笑道:“随你的便。”

他目光落在李淮固额头上,很认真地研究起来:“要不黥个‘三’字好了。你不是喜欢冒充别人吗?阿固阿孤这样的好名字你不配叫,不如改名李淮三。帮你在额上刻下这个‘三’字,你也能时刻记住自己是谁。”

李淮固起先恨得咬牙,渐渐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边垂泪一边说:“今日这个局分明是你故意引诱我的,世子心知肚明。我……我不过是喜欢你才出此下策,日后我绝不再敢了,求世子放我一马。”

蔺承佑眼中闪过一抹戾色:“就你这副两面三刀的嘴脸,别说你不是阿孤,就算你当年真救过我,凭你现在这心性,你以为我会多瞧你一眼吗?你假扮滕玉意还不够,还试图把袭击你的罪名赖到她头上,自己身陷囹圄,也不忘拖整个滕家下水。就你这毒辣心肠,依我看圣人断得太轻了,先黥个‘三’字教你如何做人,你要是再罗嗦,再加别的刑罚!”

说完面色一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