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少年说:”不娶。
蔺承佑头顶如同滚过一个焦雷,关公公也愣住了。
少年不紧不慢抆拭弓箭:“不就是诗琴出众吗?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我想要的小娘子,起码要对我的胃口,不说别的,性子要够好玩。这位滕娘子......我可没兴趣。”
蔺承佑推他一把: “你是傻了还是有眼无珠?滕玉意可是这世上最好玩的小娘子一”
少年掸掸衣袍,提着弓潇洒离去。
蔺承佑刚要追下台阶,没提防脚下又是一空,再睁眼,就到了一间卧房内,房内的布置瑰丽奇巧,空气里弥漫着甜净的玫瑰香。
一转头,就看到滕玉意端坐在席上调香,春绒和碧螺怯生生传着程伯的的话:”成王世子看了娘子的画像,然后......说’不娶’。”
滕玉意一不小心就打翻了香盏。
蔺承佑懊恼地一拍脑门,若不是在梦境里什么也做不了,他恨不得掐死另一个自己。
就听滕玉意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知道了。 我该去陪伴姨母了,收拾东西吧。”
她搅动了一会香盏里的白蜜,自顾自去净房沐浴,走到近前时,蔺承佑听到滕玉意小声’切‘ 了一下:“不娶? 我还不嫁呢。”
蔺承佑心尖一颤,忙笑着说:“那混蛋不是我。 阿玉,我知道你有多好,怎舍得不娶你?那人猪油蒙了心,俗称有眼如肓,你先别生气,我替你教训那个混蛋——”
滕玉意理都不理他,蔺承佑差点没跟进净房,所幸记得这会儿她还不是自己的妻子,不得已在帘前止步,这工夫外头有婢女惊慌地跑进来:“娘子, 杜家姨母不好了。”
门帘一掀,滕玉意白着脸从净房出来:“备车, 去杜府。”
蔺承佑甚少看到滕玉意这般仓皇,胸口也跟着一疼。
待要跟上去一探究竟,面前却射来一道刺目的白光, 等到回过神,恍惚到了一座眼熟的府邸,打量周遭,倒是一眼就认出是滕府的外书房。
寒冬腊月,府里每个角落都覆盖着皑皑白雪。
蔺承佑在雪地里伫立片刻,正要找寻滕玉意的身影,听到书房里传来声响,循声走过去,看到屋里的景象,不由震住了。
滕玉意一身缟素,双髻上半点首饰都无。
蔺承佑怔在门口,这世上能让滕玉意服重孝的只有一人,莫不是滕将军离世了?可若是连滕将军也走了,阿玉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心乱如麻,近前打量滕玉意,她神色木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