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身穿旗袍,娉婷而立,眉眼很温柔:「你好,我找店主。」
芙蓉不及美人妆,好个窍腰楚楚的佳人。
程及见过的美人绝对不在少数,但像这样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就这一位:「我就是。」他打量得不过分,「做纹身?」
她道不是:「请问一楼的店面还出租吗?」粼粼眸光似不经意,瞧了一眼屋里的另一位,她稍作点头,算是问候。
「租啊,小姐贵姓?」程及对女人通常耐心许多。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徐檀兮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不刻意地压着旗袍的裙摆,屋里有小孩在睡觉,她声音放得很轻:「我姓徐。」
「徐小姐请坐。」
徐檀兮拂裙坐下。
就一个落座的姿势,也看得出来她教养极好,程及也坐下,使唤人:「戎黎,你帮我倒杯水。」
原本在看手机的戎黎抬头瞥了他一眼,没作声,去倒了杯热水来,放在桌子上,水装得有些满,洒了些。
徐檀兮垂眸:「谢谢。」
戎黎继续看他的手机,两耳不闻,兴致缺缺。
程及拿出生意人的姿态:「徐小姐是要做什么买卖?」
「甜食。」
一旁,戎黎点击屏幕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
程及翘着腿,像个俊俏风流的纨絝:「这镇子地儿小,甜食可不好卖。」
她道不打紧。
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程及又问:「那徐小姐想租多久?」
奶里奶气的一声咕哝打断了谈话:「唔……」沙发上的小团子翻了身,眼还没睁开就叫,「哥哥……」
戎黎收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醒了就起来。」
戎关关揉揉眼睛,掀了毯子,迷迷糊糊地自己爬起来。
「走了。」
戎黎先走,戎关关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徐檀兮有些失神。
程及瞧了瞧已经下了楼梯的某人,又瞧了瞧屋里耳垂微红的旗袍美人:「徐小姐你认得戎黎?」
她摇摇头,将耳边垂落的发拂到耳后,回答说:「我租一年。」
不认识吗?那这两人的气场怎么有些怪异?不过也是,程及认识戎黎好些年了,那家伙身边都是些动刀动枪的亡命之徒,哪里有过什么女人。
外头天阴,秋雨淅淅沥沥,下得缠绵。南方的小雨经风一吹,散落了去,像茫茫水雾,将整个小镇浸得湿漉漉的。
下雨了,戎关关想把帽子戴上:「哥哥,我帽子里有东西。」他掏出来,「这是什么?」
戎黎拿过去,随意揣进了口袋里:「绣花针。」
戎关关:「哦。」
哪是什么绣花针,那是一盒纹身用的针。
「哥哥,雨它糊我一脸。」
戎黎把外套脱下来,丢他脑袋上:「走快点。」
「哦。」
回到家后,戎关关的二姑姑来电话,说爷爷和两个伯伯都要去县里的大姑姑家吃酒,就奶奶在家,问关关去不去县里。
戎关关的生父姓何,他是遗腹子,何家人不喜欢他,说他命硬是克星,也不喜欢他妈妈,他妈妈杀了人之后,何家人就更讨厌他们了,尤其是他奶奶,上午奶奶还掐了他,只有二姑姑待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