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陈殊暗中查看牢门钥匙,发现还是带在自己身边。
云衢刚刚从外面回来,额上还冒着汗,他看见陈殊出来,喘了口气道“陈公子,林盛他、他敬宁侯陈公子随我去看看吧”
他一副欲言又止,竟然还提到了自己的封号,陈殊蹙眉,很快点了点头,打点了一下行装,便与云衢出了云府。
云府外,锣声更加响了,那锣声是从县衙的方向传出来的。道路上也有三三两两的民众探头,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往锣声处跑去。陈殊跟着云衢走了一阵,便看到县衙大门处有一个人正高高挂在房顶。
云衢看到那被挂的人影,这才苍白着脸指道“今日一早,衙门大牢便被人撬开了,里面的林盛被人放了出来,那个被挂着的人就是。”
他在老远处指着,一般人看得并不真切。但陈殊拥有六识,只一眼便扫到挂在县衙门口的林盛全身,白花花的肉暴露在视野里,只余一块遮羞布挡住了前挡,他面如土色,口中还塞着一块布条,像个死猪一样被人吊着,双目露出恐惧,但见县衙门前聚的人越来越多,脸上显出绝望,呜呜咽咽了一会,只恨不得就地消失。
而在他身侧还贴着两幅对联,一副用黑墨写着“替天行道”,一副则用朱砂书“大义灭亲”四个字。
陈殊看到“大义灭亲”四个字,瞳孔一缩,再往人群中看去,正见得一个红衣男子正手拿铁锣哐当哐当地敲着。这红衣男子身形颀长,头发用布带草草地竖着,额前碎发下露出一张柔美的脸蛋,模样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竟然十分眼熟。
陈殊一早听到的锣声,正是从这人手里传出来的。
百姓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把县衙大门包围了起来,有对着林盛的身体指指点点的,也有看着红衣男子窃窃私语的。林盛横行乡里一年,如今是这样一副下场,不少人都大呼过瘾,但见红衣男子,又一个一个接着开始相互猜测此人的身份。
云衢见状,连忙带着陈殊往人群中挤去。
“何人在此喧哗”此时县衙的人也已经闻声赶了过来,先出来的是当地的县尉。
“我是谁”红衣男子已经敲了好一会儿,听得县衙的质问,这才慢慢地收了锣。他施施然理了理自己的红衣服,目光却没有往身后大门处的县尉看去,只是抬眼扫看众人,勾了勾唇角道,“本侯姓林。”
“”当朝的异姓侯只有一人。
红衣男子此言声音不大,但却清楚地落在众人的耳里。县尉的脸上顿时一僵,在外围观的民众脸色顿时变得惊异,一个一个盯着眼前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天呐,他姓林。”
“那四个字读的是大义灭亲,看来这个人真的和我之前猜得一样,是敬宁侯”
“敬宁侯怎么会到我们这里”
“传说敬宁侯义薄云天,难道他是特意来帮我们处置林盛的”
“”
民众里如同沸开的水一样不停地讨论着。陈殊站在人群中听着旁人的说话,六识再度扫过这个自称是林辰疏的人。
眼前这人长得确实和林辰疏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陈殊知道自己重生是长明的特意安排,他几乎以为眼前的人是自己坠下落阳岗的那具身体重新活了回来。
眼前的“林辰疏”倒是十分自信,他没有特地避开底下人群投过来的目光,施施然地打开一把折扇,在自己面前摇了摇道“诸位乡亲,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云游,没有机会顾及林盛这个顽劣之子,让各位乡亲受苦了。我林辰疏给大家在这里道个歉。”
“”敬宁侯竟是来帮嘉阳县清理门户的。
在场的人再度震惊,他们这些乡野之民都没有去过京城,但见此时林辰疏眉目含笑,笑靥嫣然,竟然真的和传说中的侯爷一样十分貌美。
“侯爷千岁。”在场的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旁边的人都开始跟着拜倒。
云衢拉着陈殊往前走,但见百姓对敬宁侯拜谢,心中却觉得古怪,他心想这林盛明明已经绳之以法,为何敬宁侯还要如此大做文章,可旁边的人都如此动作,他也忙不迭地往前作揖。
他恭恭敬敬地给前面的林辰疏行礼,等到起身的时候却见陈殊站在他身边没有动。这位救过他的恩人此时正皱眉看着眼前的敬宁侯,目光近乎审视。
他不行礼实在显得有些突兀。县衙处的“林辰疏”已经眯起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前面的人怎么说也是敬宁侯,云衢连忙拉了下陈殊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和敬宁侯对着干,但没等他出手,那敬宁侯已经朗声叫道“嘉阳县的官员何在”
云衢一愣,连忙挤上前去。
这一阵锣声足以引起县衙里的人的注意。“林辰疏”点名之后,很快知县、主簿、县尉等人纷纷站了出来。
“下官参加敬宁侯。”众人对着前面的敬宁侯再度行礼。
“林辰疏”扫视了前面十余个大小官员,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道“嘉阳县的官员倒是好样的,放任着林盛这样的恶霸不治,任凭其鱼肉乡里,这就是你们身为百姓衣食父母官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