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这种情况下,你断不会把我的秘密说给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只要你不来追我,其他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来”
这话刚说完,厅内一时沉寂下来。汨罗眯了眯眼,笑道:“这么隐密之事,你这样公然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
“不怕。”她轻启红唇,给了他一个自信的微笑,“我设下了结界,外头莫说是凡人了,神仙也听不着。”
他瞪着她,但白狐的脸太萌,她可一点儿也不害怕,所以又接着道:“奉天府实力如此强大,你少几枚灵茶种子,不过是少了一些灵石的收入,不过是锦上不曾添花罢了。”
她说得对,现在追查灵茶下落的不是他,而是他那个无能的兄长。以那蠢货的本事,再追一百年也追不到她头上。而若拿不到灵茶,汨罗自己也不过是势力增长得缓慢一些罢了。
但真正打动他的是这一句:“我闻称奉天府二公子是妖中的龙凤,言出必践,有恩必偿。你欠了我两次救命之恩,怎么着也该将这旧帐一笔勾销了吧”
两次她是将他中了河豚毒素也计入一次了这女人真是脸皮厚得没话说了。
他低声道:“我要你手上所有关於撼天神君的线索。”尽管此处有结界,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线什么索,整只神君都在她手里呢她刻意忽略这个想法带来的诡异兴奋感,也压低了声音道:“行。但要过段时间。”
“现在就要”
“不行”她大马金刀地坐直了身体,“我也还在查,就快查到了。”等她走到了南赡部洲的最西端。就找到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若是人身,这个眼神保证妩媚得很,可惜他现在是用小狐狸的眼睛去瞟她,所以只有狡猾和稚气而已:“你一个法力低微的人,追查撼天神君的下落做什么”她身上气息紊乱,他不知道该称她人还是妖还是半妖。
“那奉天府为什么苦苦追查他的下落”她反问。
“这是我们府内之事,外人无权过问。”
她也昂起了头:“那这也是我自己的事。外人无权过问。”
看到狐狸眼中怒气迸发,她放软了音调道:“现在知道我手里有撼天神君线索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有什么好着急的撼天神君在这片大陆上失踪好几万年了,现在就是再晚发现几年,对你又有什么损失”
他死死盯住她,努力不让心内的剧震表现在眼里。她说“就是再晚发现几年”是什么意思。她认为撼天神君可能还活着汨罗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从她的语气中,发现了淡淡的自信,似乎她一定能找到这条巨蛇似的。
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神魔狱中,长天低低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对上活了一大把年纪的妖怪还是太嫩了。
说完这话,宁小闲走上来,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颈,被汨罗不自然地躲开之后。才笑眯眯道:“再说,我可不是在求你。你的小命现在在我手里呢。若杀了你。我的这两个愿望同样能完成的。”她的声音平缓,不含半点杀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对他来说,再残酷不过的事实。
他若是死了,自然没人会来追捕宁小闲,也不会有人来追查长天的下落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冒险放过他
汨罗盯着她思考了很久很久,才道:“撼天神君的线索,你最终会给我”
“对。但不是现在。”
“何时可知”
“到时便知。”等长天从神魔狱中出来了,他就知道了。
这答案他自然是不满意的,但他又能如何如今他只是身上缠满纱布的残废狐狸一只,连爬离这软榻都办不到。可是话说回来,她在他身上必定有所图谋,不然何必饶他性命
“好。”他终於阴沉应道,“我欠你人情,理应偿还,此后我们两清。不过,若有朝一日你也落在了我这般窘境,到时莫怪我翻脸无情”
没想到她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笑道:“很公平,正该如此”
她竟是这个反应汨罗眯起了眼,这女人是不怕他,还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她自己的生死
其实都不是。宁小闲只是很单纯地想着,无论如何还有神魔狱这张底牌,实在避无可避了,大不了拚着这秘密走漏的风险,躲进去避难好了。
“话说,这几个月里,你都查到了关於我的什么线索”她将椅子搬到软榻边上来,一副听故事的模样,实则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