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的确需要好好梳理和考察一番,再做下一步决策。毕竟由奉天府代管产业,那只是权宜之计。
多方考虑之下,她只犹豫了几息,即点头道:“好,正有此意。”
汨罗闻言展颜一笑:“善。既如此,我与隐流同行。”
宁小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快要渡劫了么?怎地还有时间北上?”他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要渡劫,此时战事好容易止歇,他不该是赶紧闭关静养,以备天劫吗,怎地还有空到中京去?
“顺道而已。”汨罗正色道,“我天狐族的发祥地青丘,在中州西南三千一百里处。历代天狐若要渡劫,都要返回这里来。”
宁小闲眨了眨杏眸,想起自己似乎还真在言先生的书里见过青丘的记载。大概天狐在这里渡劫,可以享有圣地的护佑,渡劫成功率更高罢。天劫是修仙者一生中最可怕的大劫,能多提高一分成功的机率,那是什么代价都值得的。何况他只不过是返回本族圣地而已。
汨罗都说了不是特地缠着她的,不过是正好同路。这去往中京的路也不是她家开的,自不好推辞,只得道:“那好罢。”
“三日后启程。”隐流和奉天府虽有协定,但战后这一系列事情繁琐无比,等到处理完至少还要好几日功夫。汨罗达到目的,也不再耽误,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
隐流当中疑点重重,除了撼天神君冲冲不归之外,还有几个问题始终悬而未决,比如宁小闲如何得知阴九幽召唤分身的方式,这本应是阴九幽一个人知晓的绝密。他也没忘了她那天用叶笛吹奏出来的曲调。明显稚嫩又生硬。以汨罗对音律的精深理解,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她新学这首曲子,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她明明不曾离开大车,又从哪里、向谁学来的曲子?
这些,他早晚有一天可以找到答案。
他一离开,这帐中顿时空空荡荡,连手下人也被她打发出去打事。宁小闲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枚叠作了方胜的金玉笺。纸张的折痕已经很重。看起来她都打开过许多回了。然而她每一次拆开来都是小心翼翼,然后逐字逐句地看完、推敲。
这枚方胜是池行递上来的,据说是神君大人在决战之前亲手写好。让他转交给宁小闲。
宁小闲只看了第一眼,就知道这确出自於长天之手。这家伙在各色号令上一般笔走龙蛇,森冷霸气外露,不过因为大概这封是写给宁小闲的私信rds();。字里行间的锋芒虽未尽敛,却隐隐透露出来几分温情脉脉。她久受长天熏陶。自个儿的字虽然写得一般,却能从他的字体中辨出,这人当时的心境平和,并未表现出对即将到来的决战之担忧和犹疑。
长天开篇第一句话。即是信誓旦旦地安抚她:“我必胜归,勿忧勿怖。”
天知道几日前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差点儿淌下来。可是在如今看来。这个“归”字用得实是巧妙。
若未远行,谈何“归”字?再联想池行告诉过她。神君大人在手书方胜的时候,就曾言及“若她回来时我已不在”。这便说明,长天对於自己接下来与阴九幽的战斗早已有了预判,很清楚这一战之后,他可能要过上许久才能再见到她。
果然再往下看,长天就在信中明确写道,广成宫之战的目的,本就在於追剿阴九幽,可是这家伙的最难缠之处在於,他的遁匿之术天下无双,加上生性谨慎,只要一击不中,往往就逃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