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2 / 2)

不过阴无殇过河拆桥未免拆得太过分了点,为了守密,居然在陵墓造好之后。将阳泽的魂魄抽出来作为神器血肉熔炉的器灵,继续替他守卫地宫。

从这里推溯回去,阳泽也是十分精明,早料到了自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因此在死前也留下了一些后手以报复蛮王,比如插在螭吻后背上那只金杵,就没有按原定计划扎入它的后脑。因此螭吻也能保持神智清醒。要知道它的腹中干坤只有在螭吻自愿的情况下才能打开。如果它已经完全陷入疯癫。那还能谈什么“自愿”?

所以,宁小闲才有机会钻进真正的蛮王寝陵,夺宝而归。

那么现在这只青铜盒子。会不会也是阳泽偷偷放进蛮王冥殿、并且隐在一堆杂物中间的呢?

倘真如此,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有趣得紧了。

穷奇瞪着这只盒子好半晌,才对宁小闲道:“女主人,开这盒子千万得小心。若是真将它弄坏。里面的东西可就取不出了。”

宁小闲没好气道:“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个勤奋的学生,长天给她传授的炼器课程。她也曾认真听讲的好不好?这盒子明显正处於法器最悲惨的一个阶段:衰变。

任何法器都不可能在无供给的状态下留存太久。如果脱离了主人的灵力滋养,那就只有靠着天地间的游离灵气来补益自身了。就算是神魔狱这样的神器,从前是汲取长天的神力,后来是靠着大量囚徒的灵力。再加上宁小闲提供的灵石,才能维持自身运转;南明离火剑要吸取整片火山的地热,才能保证自身不会湮灭。她在小山谷里见到的阔木台遗骸。用於穿颅的就是自己随身的法器。蛮族大首领用的本命法器,必然也够档次。只不过终是抵不过时间长河的洗磨,变作了锈迹斑斑的废铁。

她和穷奇现在看到的,就是盒子上的铜锈。按理来说,锈斑的形成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比如华夏古代的青铜器多数埋在地下,过上数千年之后,由於地下泥土、水流和其他环境因素的干扰,它们会受到不同程度的腐蚀,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长出铜锈。这东西自铜质里生成,犹如矿藏一样,是一层一层、一点一点地长出来覆盖在铜器表面,坚固而致密。

然而法器若是长时间未获得灵气或者煞气的滋养,一旦衰变开始,速度却是普通器物的几百倍、几千倍,并且这过程是不可逆的,连公输昭这样的当世大师都无法再令它恢复如初,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湮灭。

也就是说,这盒子正处在湮灭的前夕,衰变的过程中。

若是其他物件,损坏也就损坏了。可有一种东西若是湮灭,麻烦就大得多。

这种类型的法器,就是空间法器,包括了神魔狱,包括了海纳袋,也可能包括了这个古怪的盒子。众所周知,储物法器里面自成一个小空间,法器本身若是毁了,相当於存在於现世和储物空间之间的桥梁塌了,别人自然再也取不出里面的物件。

这也是穷奇提醒她小心的缘故:盒子若是完全损毁,无论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会永远被湮没在空间当中。

她看来看去,也没把握自己开得了这个盒子。既然如此,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并且这工作还得尽快进行,因为盒子衰变得太快,谁也不知道它还能撑多久。

宁小闲眼珠子转了转:“明儿一早,就请公输先生到得愿山庄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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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宁小闲也未从那一堆未知奇物当中,辨识出蛮祖的残臂来。

直到太阳西斜,公输昭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强忍了一个呵欠回去。

公输昭看见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宁姑娘,怎地面色憔悴若此?”

宁小闲苦笑。能不憔悴么?先是找蛮祖残臂费尽心力,又中了阴九幽的屍毒,算是大伤初愈,别忘了隐流在中京还有诸多买卖要她经手,每天宁羽都会带来办不完的公务给她。

作为一个嗜睡惯了的人,这些天她连眼都没合过,脸色怎么能好?

她也只能含糊道:“这些天麻烦不断……唔,我寻你来,是有件东西要请你过目。”

公输昭露出理解的神色:“也是。宁姑娘你这几天,咳咳,在中京的知名度大增啊。”若说隐流的名气原本仅局限於修仙界,现在可是连中京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号强大妖宗了,不仅是各大酒楼茶肆都在传述她惹下来的祸事,就是街头巷尾挎菜篮子的大妈,说不定都能一脸神秘地给邻居抖搂一下隐流及其领头的妖女事迹。当然,现在流传出去的故事版本有多少个,谁也数不清了。

这情形原非她所愿。宁小闲撇了撇嘴,从储物袋中取出盒子递过去:“我整理杂物时发现了这个盒子,里面可能有重要物件。可它损毁厉害,我不敢打开。此事,还要请公输先生帮我。”

隐流一向是千金堂的金牌客户,公输昭对这小小要求也不拒绝,先取出手套戴好,才仔细接过来。

而后,宁小闲就见他举着盒子端详了好一会儿,轻咦一声:“这似乎不是普通的青铜法器,看年代更有些久远。”

公输昭从储物戒中取出瓶瓶罐罐,倒出颜色和性状都不同的水液、粉末,按比例调一一配好。这动作尤其娴熟, 用的又是水晶杯,宁小闲见他这一套动作做下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化学实验课堂上。

随后,公输昭才执一小片玉铲,从盒子上小心翼翼刮下来一点青铜锈粉,分作均匀的六份,投入调好的试剂当中:“衰变中的法器,都不能以人手、水汽和金属碰触,不然老化一定会加快。”

想起昨晚所为,她伸了伸舌头。

等了好一会儿,他们眼前这六瓶溶剂当中,有五瓶没半点儿反应,余下一瓶,颜色稍稍变红。

再接下来,公输昭皱眉凝思了很久,才从怀里又掏出一小片金属,将它投到了这瓶红水当中去。

这一下子,水晶瓶中的液体,颜色突然变成了深红,像是放置了许久的陈血,带有一点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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