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客套话,仄敏却不拒绝,颌首道:“好。”
蒲善当即往外扬声:“把重泯重溪叫过来!”黑铁酒樽随之往桌上重重一放!
这一下,就是动手的讯号。
与此同时,他照着桌脚一踢,己身借力往外弹出去三、四丈远,打算离仄敏越远越好。
仄敏行伍出身,对危机的感应比蒲善想象的还要灵敏得多,背一拱就扑了上来,打算先将城主擒在手里。
待得抓到这死胖子,先拗断了他的四肢,再拿他当人质,解除掉这里的武装。
这想法无疑是极正确的,不过他才堪堪碰到蒲善的衣襟,忽觉手掌如被千万钢针扎刺,像是一巴掌拍到了刺蝟身上。这一下猝不及防,连他都痛呼出声,下意识松手。
就在这时,仄敏立足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两、三人扑来,掌中的短刃直往他背心、肋下招呼,每下都不离要害。这是蒲善布下的暗棋也开始发力了。
仄敏的惊乱也只是一刹那,这时定下神来,一拳就将其中一名偷袭者打飞出去。他的拳头上带着淡淡黑气,力道沉猛,那人胸腹都被他打凹一个大洞,眼见得就算不死,也要休养个十天半月;另一人短刃还不及捅到他心口,仄敏已经抓过一边的妍姬挡在自己身前。这一刺,就洞穿了她的心脏。
第三人出手,“叮”地一声,刺在他肋下,居然扎不进去!
蛮人的体术比妖修都不遑多让,他们还是小瞧了仄敏的本事。
这时候,仄敏安在门外的亲随也觉出不对,纷纷往里抢进,恰与蒲善的手下打成一片。两边俱是全副武装,在这狭小的地方施展不开,一时斗了个半斤八两。不过仄敏的嫡系早就准备在队伍全员休憩以后出手杀人抢财,这时呼哨几声算是提前动手的讯号,外头当即乱成一团。
有人喝骂、有人惨呼、有人狂笑,还有物品倒翻、兵刃相击之声。蛮人没有几个怂货,哪怕是猝然遇袭,多数也是拿起武器奋力反抗。
眼看仄敏将身边那人顺手拍死,蒲善的脸色可不好看。前者狞笑一声,正要抬腿迈上去追拿城主,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腹部道:“毒……”噗地一声,喷出血来。
这口血可是紫黑色的。
就这么几息功夫,仄敏脸上就爬满了黑气。他一手从怀中掏出药物吞了,随后仍往外冲出。形势越是危急,就越要速战速决。蒲善另一名亲随手里放出红丝,将他牢牢往后拽去。
仄敏狂吼一声,变出原身,却是高达三丈的巨人,一下将屋子的天花板也捅破了。在石块纷纷落下时,他反手抻出雪亮的长刀,将丝索一齐斩断,随后大步冲向蒲善,如同老鹰扑向肥母鸡。
不过就在他双足踩底正要发力,坑底最深处忽然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它实在淡得人眼难见,至少蒲善的亲卫只觉得眼前微微一花,视线旋又恢复了正常。
这时仄敏已经扑到了蒲善眼前,长刀一晃,当头斩去。
蒲善眼前雪亮一片,正吓得魂飞魄散,边上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欺近,将他一把拽了开去,而后伸足一踢。
仄敏偌大的身形,居然被他一下踢飞七、八丈,在地面上又滚出去老远,直到推平一大堆残破的石屋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