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打开盒子一看,也不由得动容:“血梧桐枝?”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支二指宽的树枝,乍看之下像是路边随便折下的,不过是布满了细密的、血纹状的细丝,像是人身上的毛细血管。汨罗何等阅历,这东西又是修仙者人人艳羡的宝物,当是被他一眼认出来了。
他也不由得喟叹一声:“替我谢谢她。”
长天没好气道:“你怎知是她送的?”他就郁闷了,明明特想将眼前这人脑袋扭下来,可是为了战盟起见,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起见,还得维护好表面的关系。
汨罗微微一笑:“难不成是你送的?”这家伙恨不得生剁了他,怎么会送此等至宝给他?
长天哼了一声:“拿回去雕作你的模样,嵌入发丝,可以替死一次。”
汨罗小心翼翼收好,长天抬眼见到他这模样,只觉指尖发痒,牙根儿也有些痒:“没事了。”
这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汨罗却没有转身的意思,只是耸了耸肩:“你先前告诉我,鹤来城天隙的假情报是摩诘天传递给沙度烈的?”
“嗯。”
“这就有些古怪了。”汨罗一本正经,“摩诘天嫁了王女到沙度烈去,如果给的假情报,不怕沙度烈最后翻脸将阴素棠杀了?据我所知,阴素棠还是深得父母欢心的,不应派她前去送死。再说时空裂隙洞开在即,蛮人也不该急着窝里斗。”
长天停笔,望了他一眼:“依你之见?”
“这其中, 或许又有什么机窍也说不定。”汨罗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过这对南赡部洲来说是好事,至少沙度烈被削弱了。”
长天没有接腔。汨罗并未说错,当时他伪装作重泯隐在沙度烈迎亲队伍当中,混进了阴素棠的梦里,利用涂尽的魂魄分身套问天隙的情报之余,也顺便混淆了她的记忆。这事情听起来玄乎,要办到却当真不难。
魂修分身在梦中是以阴素棠的母亲身份出现的,本来就让她有亲切感,每次检查“女儿”背诵天隙数据的时候,都特地对其中的一小段进行歪曲,这么重复几次,阴素棠潜意识里就记住了错误的数据。先前已经说过,人的大脑是很奇怪的器官,它记住的东西并不客观,只是自以为正确。
阴素棠已用这段错误的指令取代原有,但内心坚信它的正确性,所以在乌谬面前发下血誓也没有应誓,因为她“认定”自己说的一字不差。
这段指令,就是长天的杰作。乌谬以它为依据来计算,一定会算出啚炆封地内有个裂隙是直通往南赡部洲的中州鹤来城。以他强势的性格,又一定会要求王储将这处天隙让予王军,从而激发这二者之间的矛盾进入白化热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