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则是顺手将她抱起,一同坐在泉边的长石上。
属於两人独处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场仗打到最后会怎样收场?她不知道;她和长天能不能捱到胜利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活在乱世的人,怎么敢奢望看见曙光?这些,长天从来不提,可她心知肚明。
她随意切换了一个话题:“金乌怎会信奉於你,它这些年又遁去了哪里?世上还有没有其他金乌?”老实说,金乌从天而降,从乌谬手里救下她的那一刻,她也是惊呆了。这神鸟上一回从这世间消失的时间好像与巴蛇差不多。此前有关它的资料,只能在传说中去找了。
若是世上再多几只金乌就好,南赡部洲现在就渴望这样的神助力。
长天摇了摇头:“哪还有多的?世间仅此一只了,与真龙处境相同。”他轻轻拨开她额前垂下来的发丝,“这个种群最繁荣兴旺时,曾有九只金乌同时翱翔天隙。不过这种神鸟聚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光热太惊人,九只金乌同现,不啻於九个太阳照耀,引来江河断流、赤地千里,无论蛮人还是人类都饱受其苦。羿神弓就是专为对付它们而制的,蛮祖追杀了十年,终於将它们全部射落。”
“全部?”咦,怎么好像和她听闻的传说不同,“不是八只?”
“言神棍的书,你没细看?”长天望她一眼,她即悻悻道:“当我没说。”两个世界的传说,毕竟是不一样的。“九只全射下来,怎么现在世上还有金乌?”
“蛮祖不仅杀掉金乌,还要毁去这一族的传承,不过到底遗漏了一窝鸟蛋,没有及时捣毁。”长天耸了耸肩,“然而失去传承的小金乌再长大,也不如它们的父辈强大了,泯然於一般妖怪之中。”
宁小闲伸手一指大殿,那里的尖顶掩在沉沉的黑暗中,不知情者谁能想象殿上驻着一头金乌?“它为什么信奉你?”
“我救过它的命,让它免於其他同胞遇到的灾难,又助它找回传承,它心底对我甚是感激。”
宁小闲长长地“哦”了一声。若没有长天出手,这头金乌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好说,更遑论修炼至神境,这一份恩情果然比山高、比海深。不过看它疏冷寡淡,成天看谁都不用正眼,对待恩人还是这副模样的,它也是独一份儿了。
这点儿八卦自然还不能够喂饱她,可是不待她细问,长天已经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细说与你听。”
这些无足轻重的陈年旧事,不要拿来占用了夫妻相处的时间。
她只得“哦”了一声,跟着又道:“对了,金乌载我们回来以后说过,它也觉得我有些眼熟。”
这话说得有些闷气,因为她知道金乌避世多年,绝无可能见过她。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它在数万年前同样见过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小女奴!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每每她以为能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时,相关的人和物就会自动浮到她面前来,回回提醒她长天身上还有那么一个谜团在,解也解不开,丢又丢不掉。【就爱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