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可是下了强大禁制,将她的神魂力量压至最低,按理说比常人也强不了多少,对皇甫铭应该是有问必答才对。
“我们都低估了她。”皇甫铭沉吟道,“不过药力没有消失,她潜意识里应该一直在抵抗吐真剂的药效,所以最近才显得如此疲惫。”宁小闲这一生历尽波澜,神魂打磨得坚逾精钢,哪怕暂时变成凡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向他妥协。
惭愧,他又只有借助外力手段,不断削减她的精气神,才能趁虚而入。人在最疲惫、最虚弱也最绝望时,心防自会降低,她也不会例外。
“典青岳也没查出来?”这不应该。典青岳修为不高,但智计、心术皆是一流。宁小闲钻去他府中,他怎可能不作调查?
“他么?”皇甫铭笑了笑,“他说姐姐在府中只做了毒害阴素霓和吃点心这两件事,可他没说实话。
”蛮祖奇道:“你怎知道?”
“还记得我陪姐姐离府之前,在揽秋园里喝掉的那一碗杏仁露?”
“怎了?”
“微温而已。”皇甫铭转动脖子,发出哢嚓轻响,“我这些天和她同席用饭,发现她只饮热茶热水,最好还是滚烫那种。可见在那之前,她至少有半个时辰不在揽秋园中。这就有趣了,她必然被严密监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典青岳的观察。那么半个时辰中,她去了哪里?”典青岳知道玄天娘娘在神王心中的份量,一定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照料。她若能外出,多半也得典青岳允许。
他缓缓道:“或者说,典青岳和她一同去了哪里?”那是不是宁小闲一定要去典府的理由?
蛮祖阴沉道:“看来典青岳对你也不曾掏心置腹。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处置?”皇甫铭反问他,“为什么要处置?”
“他藏私而不报,就是对你不忠。”蛮祖冷笑,“我早就说过这种人靠不住。说不定他和宁小闲还做过某些交易!”
皇甫铭拂然:“圣域能强盛至今,他亦鞠躬尽瘁,我岂是过河拆桥之辈?典青岳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若侦得於我不利之事,必会上禀。”
蛮祖轻嗤一声:“换作是我,抓来拷问一番再说。”
皇甫铭面色淡然:“现在你知道自己当年为何众叛亲离了?”
这一记闷棍打得忒狠,以至於蛮祖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闷声道:“此事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后面盯紧姐姐就好,她不会只出手这一次。下回,就有蛛丝马迹可寻了。”
蛮祖还不罢休:“你不去将那个圣人青牙提来?不问典青岳,问他的心腹总可以吧?”
“自然不可以。”皇甫铭想也不想即道,“我提青牙和提典青岳,有什么分别?他终会知道的,一定以为我对他起了猜忌。我二人之间离心离德,说不定正中姐姐下怀。”他淡淡道,“为人上者,何必要事事明察秋毫?时常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
蛮祖半天不语,良久才长长叹一口气:“你都已经这般透彻了,我心甚慰。”
“你慰什么?”
“儿子比老子强,难道不是件好事?”蛮祖悠悠道,“我当年便是不懂得揣测人心,才落得那样结局。”
“又要翻老黄历了么?你那些事都快说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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