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天地为熔炉,万物投入其中,取其利泯其害,又怎么能理解生而为人的情怀?巴蛇怀中这小人儿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娶回来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平时蹭破一层油皮都够他心疼半天,何况这回要拿她去献祭?
这天道做的什么春秋大梦!
宁小闲眼珠子转了转:“本界天道跟我们提的条件,月娥好似不知。”这里的天道大概只以为妖族和蛮人同样无情,对长天伉俪不太熟悉,否则必知长天底限。
长天想也未想:“必然不知,天道忌惮我晋入真神。”其实他能感知,天道对待他的态度很奇特,一方面像是不愿他晋入真神,另一方面又似是隐有期待。
这是为什么?
宁小闲望了望前方,忽然奇道:“这是去哪儿,好似不是圣域旧都的方向。”
“寻个天隙回南赡部洲。”长天沉声道,“让月娥降下天谕,将神王闭关的地点散播出去。”
宁小闲不由得一击掌:“好办法!”他们在这里打生打死,没道理让南赡部洲天道闲在一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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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关。
夺战之城几天前就结束了,又刮了整整两天的北风,空气中却还像是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
匆匆往来的人们脸上却有掩不住的喜色。
朱雀飞进这座饱经战火的要塞,嫌弃地捂了捂鼻子,才走向天府关的城主府。还没进二重门,脸上微微一凉,她抬头一看,竟有片片雪白纷扬而下。
飘雪了?
还不到下雪的季节呢,看来是最近人间战火肆虐,各路妖魔鬼怪打生打死,扰乱了天地灵气,才将气候都改变了。
她摇了摇头,也不经人通报,直接闯入厅堂之中。
在这里,大引上人正襟危坐正在看书,书案上放着一盏清茶,白气嫋嫋。
朱雀微微一愕:“你竟还有闲心看书?”
大引上人看她一眼,放下书卷:“是你太急了。”
“你没接到天谕么,谁能不急?”朱雀左顾右盼,“你们府主大人呢,好似有数月都未出现了?缺席天府关大战也就罢了,现在这等大事他也不在?”多亏这两年里摩诘天和沙度烈忙着互掐,顾不上仙宗,否则奉天府群龙无首的局面可是很要命的。
那头狡猾的狐狸莫不是将这些都权衡算计在内了?
“府主闭关将出,嘱我代理军务。”一句话解释了大引上人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唤他出关!”这么不分轻重缓急?朱雀微愠。
“抱歉得很,无人不知他闭关所在,包括了我。”
朱雀轻嗤一声:“改不了的狐性多疑。”
大引上人微笑道:“你既能接到天谕,他必也知晓。出不出关,由府主自行定夺。”
朱雀奇怪地看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没接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