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反应却慢了些,还未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什、什么!”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怎地就出现了这样的神转折?
乌谬狠狠咬牙,满脸不甘,却依旧快速道:“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何必给沙度烈招致倾覆之灾!”
神王连敌六大神境还越战越勇,眼看就要巩固在真神境界,他们还拿什么跟这不可一世的强人对抗?放眼南赡部洲,神境死的死、伤的伤,不然干脆就是逃遁不出,哪里还有神王对手?他们这几个人即便是一味抗争到死,对各自的国度也没有半分好处。
真神的威严,不是神境所能挑战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居屈於圣域之下。神王如今境界,早就是令出而法随,他们现在认输,至少可保沙度烈的幅员不变。
他们还有三名神境,说不准哪一位日后就成就了真神,与神王又有一搏之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许多念头在乌谬心头只是一转,就助他下定了决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神王声作惊雷,震慑四方,“此时向我屈膝,就饶尔等不死、保尔等领地不灭!”目光森然,从白虎和阴生渊脸上扫过。
乌谬既然叛投向他,古尔登、曹牧想来也会一起跟随,因此仍在负隅顽抗的敌人就只剩下白虎和阴生渊了。
只这么两人,他冲早是捏也捏死了。不过阴生渊毕竟是一方霸主,打理摩诘天有声有色。这偌大的天下,圣域不可能一力扛鼎,须得有人为其治之。自蛮人入侵南赡部洲以来,经历连番大战,蛮族神境已经凋落得只剩眼前这几人,成神太艰难,杀一个便少一个,最好能为他所用。
相比乌谬的痛快设诚,阴生渊面色阴沉,目光游移不定,显然难下决断。他也知形势於己方大不妙,可是要从此对圣域俯首,他一万个不情愿。摩诘天以王族血脉为尊,何时对他人服过软?可恨,可恨己方现在人才凋敝,才给了这些外敌可趁之机!
神王冷笑道:“你还在做梦,以为攻下圣域就得天下?看看周围,只有你一人势单力薄!”
“势单力薄”这四字听在阴生渊耳中,就如暮鼓晨锺,有震聋发聘之效。他脸色发白,神情却是悚然一惊。
天下大势,从福楼安身殒那一刻起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后面所做的,都难挽大厦於倾颓。就算神王没有晋入真神、圣域解体,沙度烈分得的利益也远比摩诘天要多,毕竟乌谬一直都在小心保存己方实力,直到现在还留有三名神境,沙度烈的大军也保有精锐,不曾真正伤筋动骨。反观摩诘天,却已经无牌可打,单凭他一人苦苦支撑,又能对抗到几时?
再看南赡部洲仙宗,其境况远没有蛮人估计的那么落魄。从隐流收复失地的效率和速度来看,仙宗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想翻身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虽然神兽也是死伤泰半。
打下神山,摩诘天未必有好果子吃;若他与神王死战到底,摩诘天今后风雨飘摇,保不准哪一天就被吞并了去——没有神境坐镇的宗国,怎么能够长久?
这么说来,他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白虎已将奄奄一息的金乌吞进腹中干坤,这时力敌古尔登的重锤袭击,一眼扫到阴生渊的目光飘忽不定,知道他心中动摇,不由得大惊喝道:“素赤铜不会放过你!阴生渊,圣域也不会放过你。”要是阴生渊再倒戈,他在今日的神山战场上就是以一敌六,妥妥地只有死路一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