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孟既庭第六十二次叹气。
因爲频率太高,特助甚至有点怀疑,孟氏是不是玩完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点什么,又或许只是巧合,这天晚上,临近睡觉时间,白苋一边对着梳妆台抆水乳,一边问:「过几天是老头子的祭日,你要不要去?」
什、什么?!
原本昏昏欲睡的孟既庭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过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白苋挑眉,「把你人带着就行了。」
「好。」孟既庭点头。
没有人看到,他的手已经握成的拳头。
然而可能是老天爷的恶趣味,越是临近关键时刻,人就越容易掉链子。
就在出发去墓园的前一天,孟既庭突然就发起了高烧,医生诊断说是病毒性感冒。
看着手背扎着的针头,再看高高悬挂的输液瓶,孟既庭一脸「我家祖传治感冒所以其实我就是专业人士」的表情同医生辩论,「我觉得,这可能是误诊。」
「……」什么时候总裁也开始兼职神棍了。
而且,进医院不相信医生简直奇葩。
然而到底有身份在那里摆着,医生只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已经确认过三次了,你现在的体温就是39.5c」
见孟既庭还想反驳,医生冷静的补充,「不是同一个体温计,电子的水银的都给你试过了。」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头晕,更不觉得身上冷。」孟既庭试图摆事实讲道理。
堂堂一个大总裁,现在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一直到白苋端着热水从厨房里出来,医生才抆着虚汗落荒而逃。
一把将挣扎、甚至试图拔针的男人按住,白苋抬手捏了捏自己男朋友通红的脸颊,「都这样了,还说没发烧。」
几乎是瞬间,孟既庭就不吭声了。
「乖乖输液,乖乖休息,不要做多余的事。」白苋一边喂他喝热水,一边耐心叮嘱。
孟既庭垂头,等白苋把杯子放下,他才低声开口,「那你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好。」白苋点头。
可能是心里装着事情,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孟既庭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到三四点钟,才勉强进入深眠状态。
六点钟的时候,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白苋交代了一下护工之后就独自开车出去了。
找到熟悉的墓园,将纯白色的百合花放到墓碑前。和以前一样,她习惯性的抚摸过墓碑上面的每一个字。
祖父沈祯生之墓,孙白苋立。
「抱歉,今天我不能多陪你了,家里还有个病号呢。」故作轻松的耸肩,白苋眼眶微红,面上带笑,「等他病好我就带他来看你。」
「哦对了,那个人叫孟既庭,你在下面保佑我的同时,也保佑保佑他吧。」
又絮絮低语了十几分钟,余光中看到树后面,黑色的布料抖了抖,白苋顿住,然后微不可见的眨了下眼睛。
一直到她离开,那个人影紧接着走到了相同的位置。
「爸啊,你可真是气人……」
有微风袭来,很快就把这声音给吹散了。
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白苋紧接着就看到孟既庭手忙脚乱找衣服的场景,而鲜血则从他的手背上不停的滴落。
强忍着胖揍这人一顿的冲动,白苋咬牙,「你给我躺下!」
「烧退了么,你就拔针?」
「没有……」孟既庭有一瞬间的心虚,紧接着想到了白苋答应过自己的事,他立马就生气了,「你说过,早上起来会叫我的!」
沈祯生对白苋来说有多重要,再没有别人比孟既庭更明白。然而好不容易见沈祯生的机会,现在却被突如其来的小流感给破坏了。
无暇顾及自己的手臂,孟既庭坐在沙发上,满脸懊恼,「万一沈老先生觉得我不尊重他,跑来跟你托梦,让你跟我分手怎么办?」
「不会。」白苋说的笃定。
「我都告诉他了,他也同意了。」
「什么?」孟既庭呆住,「你怎么知道沈老先生同意了?」
「因爲啊……」当时风吹来的时候,墓碑两侧的柏树都点头了。
所以她心中所想,老头子他都知道。
「保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苋哼着歌去拿碗筷。
「别楞着了,赶紧让护士重新给你扎一针,然后我们吃早饭。」
望着女孩的背影,待怔半晌,紧接着,孟既庭手忙脚乱的拿起自己的手机。
「妈,再给我选几对婚戒。」
「对,就是结婚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