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了这一番,才有人认出来,这是鹤鸣药堂的大当家,不觉心里又敬佩了几分。
众人知道他这话是在打这班主的脸,心里都暗爽了一阵。
就那班主老脸有些挂不太住,摆摆手,嘟囔了一句:“好好的戏园子,哪儿吹进来什么花粉,真是!”
一旁小徒抽了抽鼻子,也跟着道:“嗯,好像是芍药花香呢……”
散场。
出了百花班的戏园子,门口那辆福特车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了,滴滴响了两声喇叭。许杭垂着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甫一坐上去,腰就被段烨霖拉住,往胸膛上贴去。段烨霖有些诱人的嗓音在许杭耳边呢喃:“别忘记你说的,让你去救人,剩下的我说了算。”
许杭的指尖就掐在段烨霖的手背上,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小铜关还是金燕堂?”
许杭瞄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乔松,乔松只觉得如芒在背,只敢死死盯着前面开车,假装自己是聋子。
“…小铜关。”
其实许杭在看的不是乔松,而是车上的后视镜。后视镜里倒映出百花班的门口,顾芳菲正若有所思地在那站着,看着他们的车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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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段烨霖差点没把许杭折腾得闭过气去,又狠又蛮,许杭竟生生将床单咬破了一个洞。
过了十二点,被摁在窗台上的时候,许杭看着对面卷烟厂的窗户露出来的灯光,灯泡或许有些年头,时不时闪一下闪一下,许杭忍着段烨霖带给他的一阵阵波澜时,就觉着自己像那盏灯一样,要亮不亮,要灭不灭。
十根手指都死死抠在窗台上,额头上细密的汗,崩成一张弓一样的后背,是段烨霖洒落的汗水,从曲折的脊背上滑下去,沿着股沟消失不见。
终於,那灯熄了。许杭也觉得自己熬到头了,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段烨霖感觉怀里的人一软,眼明手快地把人一捞,果见就晕过去了。他微叹了一口气,把他拦腰抱起来,往浴室里走去。
每次之后必会沐浴,这是段烨霖的习惯。
因为他知道许杭很想清洗自己,只是他从来没表示出来过,都是等段烨霖走了,才急不可耐地去洗澡。所以段烨霖索性就不厌其烦地帮他洗,不论多累多晚。
温热的水里,他把许杭身上的每一处都涤荡干净,可是越干净他就越想弄得更脏。
就像四年前他把贺州城最好的一块地皮送给金洪昌,跟他说,许杭他要了,谁都不准动他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堂皇的假公济私;后来为了许杭他又把金洪昌杀了,那又是他平生第一次滥用生杀予夺的权力。